一个农村女人,尤其是那个时代的农村女人,何时见过这种阵势呢?玉浓和梦华原计划只看一下显贵,给他送点儿吃的后,就回玉湖坪大队的。可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突然地,被整出了这么一个场面来,她真是惊呆了。
“玉浓,蔫乃们来哒(你怎么来了)?”显贵焦急地说。“蔫(你)把子(以为)完(我)到歹里(这里)走亲戚哈(啊),捣么得(什么)乱。”
“完(我)給蔫(你)送衣服来的。”玉浓说。“蔫(你)来的时候,没回替(回去)换衣服,穿几天哒(了),臭了没?”
“蔫(你)把衣服拿过来哒(了)赶快回替(回家)。”显贵对玉浓使着眼色说。
“显贵书记,蔫港的么得话哈(你讲的什么话啊)。”张副县长说。“天色歹么(这么)晚哒(了),蔫(你)让她一个女人自格儿(自己)回家?太没得道理哒(太不讲理了)。”
“完(我)和梦华妹妹一起来的,不碍事儿(没事)。”玉浓有些木讷地说。
“她乃们(怎么)不进来哈(啊)?”张副县长问。
“她港(说)她不来。”玉浓说。
当玉浓被突如其来地掌声弄懵的那一刻,梦华在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暗暗地庆幸,自己没有进去。否则,那场面,不知道会有多尴尬,多难堪。后来,她心想,迟早会说到她,干脆走远点安全些。于是,她一个人坐在公社大院里的黑桃树下面,等着玉浓。
“外面凉,蔫(你)喊她进来坐一会儿嘛。”张副县长说。
“梦华妹妹,梦华妹妹……”玉浓扯起嗓门儿喊起来。
梦华听见玉浓的喊声,站起来,用手拍拍粘在屁股上的灰尘。当她正准备答应时,看见只有玉浓一个人,没有下楼回家的意思,她又坐回了原地,任由玉浓怎么叫喊,她就是不出声。
过来一会儿,玉浓不见梦华答应,心想,她可能是到街上转去了。于是,她转身进了会议室,准备把东西给了显贵后,自己就去找梦华,一起回家。
“老公,完(我)把东西给蔫(你)。”玉浓走进会议室,把东西交给了显贵说。“里面的麦子饼,是梦华妹妹給蔫(你)煎的。饿了,自格儿(自己)吃一块。”
“晓得哒(知道了),蔫(你)和梦华在回替(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哈(啊)。”显贵说。“完到歹里没得么得事儿(我到这里没事),蔫(你)把家里照看就行哒(了),莫分心。”
“嗯。完(我)不分心。”收到这里,玉浓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哈哈,媳妇儿哈(啊),完(又)不是上刑场,不回替哒(不回家了),搞滴(弄得)绛(像)生离死别似的。”显贵哈哈大笑着。
谁都看得出来,显贵此时的哈哈大笑,是装出来的。他的大笑,着实让人感到有些凄凉。
“看蔫(你)港(说)的。”玉浓说。“完(我)走哒(了)。”
说完,玉浓转身欲离开会议室,回家去。
“玉浓,蔫(你)没话给完们(我们)港(说),就准备走哒(了)?”张副县长说。
“完(我)是农村的人,港又港不上莨账(不会讲话),怕丢人现眼哈(啊)。”玉浓说。
“港(讲)两句就行哒(了)。”张副县长说。
“还是算哒(了)。”玉浓说。“完要回替哒(我要回家了)。”玉浓说完,大步流星般地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显贵书记,蔫(你)歹辈子(这辈子)知足吧!”张副县长说。“找到歹么(这么)个贤惠的女人。”
显贵点点头,说:“是的哈(是啊)。歹生(这生)知足哒(了)。”
是啊,玉浓刚才的那几句话,朴实而很真诚,使之在场的人,为之震撼。
常言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是啊,显贵在短暂的四年时间,不仅让玉湖坪大队起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为显贵赢得了几千个社员群众的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从不因为显贵是大队支书而横蛮无理,集体劳动时,或迟到,或退。她同显贵一样,谁家需要帮助,她想方设法地帮忙。为此,她在社员群众的心中,是个贤内助形象。
“好哒(好了),不扯闲篇哒(了)。蔫们(你们)继续吧。”
张副县长和黎友盛书记站起来,朝会议室大门走去。
“显贵书记,蔫(你)又想起来些么得(什么)没?”王仲漾社长问道。
“报告调查组的领导同志,完(我)暂时还没想起么得(什么)。”显贵说。“应该坦白的,完(我)已经坦白完哒(了),对组织,已经没有半点儿隐瞒哒(了)。”
“四年来,蔫(你)搞了乃些事儿(哪些事)?说出来听哈子(听听)。”王仲漾社长说。“难道蔫(你)一个事儿(一件事)都没做?”
“一个犯了错误的人民罪人,没有资格谈成绩。”显贵说。
“乃个港蔫(哪个说你)是人民的罪人?”王仲漾社长说。“蔫(你)犯了错误,一点儿都不假。可是,蔫(你)不是人民的罪人。记住啰——”
“记住哒(了)。四年来,其实,完(我)也没做些么得(什么)像样的事儿。”显贵说。
“港哈子(说说),做了乃些(哪些)事儿?”王仲漾社长说。
显贵把修水利、修拦河坝、整梯田、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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