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下脚步,回首看他,只见他窜上前来,高呼一声住手!
危险的气息排山倒海一般涌入,我快步后退,像屋中飞掠而去。果然,许多黑衣人破窗跳入院中,对着管家所在拔刀相向。领头黑衣人士说道:“王老,既然姑娘已然发现我们的行藏,恐怕她就留不得了。”
我看到管家凝重的摇头。院中仆人也结阵包围了我这方庭院。
守门的仆人说道:“王老,请您退开,王启和张宏已然被杀,您觉得姑娘若出了这门,还会对我们留存善念吗?”
我想到那两只断手,所谓割下跟随我的尾巴,大概杀掉的就是那张宏与王启了。
黑衣领头人直接说道:“王老,主公刚刚下令,今日这弯月姑娘,必然是留不得了。你不要一时糊涂,抗主公命。”
我看到管家犹豫片刻,还是退开了。
屋门光秃秃的暴露于众人面前。我看到了众人手中的刀剑。
我笑了笑,对着那个黑衣人问道:“如若今天我死了,血染王姬府,你们如何交差?”
众人不答,鸢尾花簌簌而落。
我心间有几分凄苦,心说这还用问,我这等出身江湖的册封王姬,只要对姜王说上一声云游江湖便可再无踪迹。
后面的黑衣人拿出了弓弩,想来此日他们无心留下我的活路。
又要来一场你死我活吗?好累……
烧水的炭火小炉还在,小铜壶里水汽沸腾,我又泡了一壶瓜片,春茶耐泡,回味依旧不错。
院中弓弩已然上弦,我开口问道:“临动手前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奉谁的命令?钱庸,还是南翼?”
院中无人说话,黑衣人头领举手示意,招呼众人抽刀放箭。
小炉炭火烧的很旺,我却觉得大殿中并不暖和,心说是炭火太差,一定不是上品的银丝碳。
我掀掉了炉火,烟尘飘洒在院落中。
此刻一干人等终于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抽出匕首,那柄吹毛短发、割掉白恒头颅的匕首,架于黑衣人颈项之上。
如若他们离去,迷迭香的秘密便可依然保住。抱歉了……
轻风过阵,一丛鸢尾吹落在我肩上。我拂落这从鸢尾,却在回身之间看到了管家。
院中七十人性命。活生生的,有妻子儿女,有父母朋友的七十个大活人。就要因我保留一方保命迷香而送命?
我想想自己长大的经历,生命艰辛不易,寿命并不久长,岁月流转不息,总该有些自己的生活。性命……也不该如此轻贱。
何况……管家还曾为我发过一言,管它几分真心,是否久长。
我收回了匕首,对他们说道:“罢了,我知道你们奉命行事,问得多了你们也不晓得。我于炉内洒下了药粉,原本不过控制筋络声线一天,可是刚刚你们急着动手,我一激动之下踢翻炉子,烟尘扩散的快,大致要辛苦各位多呆半天。”
我将匕首插回腰间,一些事情,总要自己亲自调查。
我曾去过一次枢机使府院,这次决定首先到这里调查,不论是否是他们因考虑自身安全而对我出手,总要看在母亲面上留三分情面。若担心我存在的麻烦,我走便是,只不过总是要把话说清再离开。
他们应该清楚,我不会伤害母亲。
也请他们不要伤害我,要我痛痛快快的走。
不料我方一入门,钱府守门侍卫便关门落锁,众人拔刀将我围住。
我笑看这一方喧闹,想来要除掉我的,是钱庸了。
钱庸……母亲的哥哥,算起来,我应叫他一声舅父。
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想来你们主公下达的命令是要我消失,不再惹麻烦吧。诸位放心,过会儿我自会离开,只是有些话要对他讲个明白。”
一干人哪里肯听,盔甲刀剑向里逼近,我的包围圈越来越窄。
我心里有些烦闷,和这些只知听命不知思考的人真是说不明白。我洒出些迷迭香粉,没有火烧使之快速扩散,只能数量上多撒一些。这等保命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
我瞅了一眼定定站在一旁手举刀剑的侍卫,转身前行。一路快速纵跃以迷迭香定住二十余守卫,进入厅堂内室。
我看到了钱庸和南翼。
二人坐于案前,神色淡淡地看我。
后面有弓弩手立于门外,厅堂四周都是拔刀出鞘的府兵。情形与王姬府中相似,场面却是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我开口说道:“大人,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话想要说个明白。”
这是夏日,门窗大开,我自能看清外面院中的一切。危险抑或是威胁。
钱庸开口,说道:“姑娘若是要讲,我也该听听。姑娘请说。”
还未等我开口,南翼便提前出声,对外人吩咐道:“合上门窗,你们退下。”
众人关好门窗,齐齐退去。
我知道,危险尚未结束。
可我还是压下心里的酸涩,淡淡开口说道:“大人觉得我是个麻烦人,意欲除去也是正常。不过不必这般麻烦,弯月可以自己走。”
钱庸看我的颜色依旧淡淡,没有作声。
南翼将手里的棋子左右摆弄,也在漠然看我。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想平静离开,今后再不干涉各位的生活,也再不会给母亲带来麻烦。还望二位大人可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南翼轻声哼了一声,对我说道:“姑娘说话何必如此藏头露尾?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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