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有这么一个地方。
脚下漫步是星河灿烂,抬头仰望是无垠苍穹,万千灯火排成一条长廊,燃烧着万物的命焰。
烟霞幻化,紫气浮沉。
不论是谁身处其中,都只望世间不再有俗音,只因怕被惊了美梦……
山海门中。
一条用青石砖铺成的旧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沿路的青砖坑洼不平,长着一层厚厚的青苔,还时而飘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妖物从山海门中走出来,又有多少妖物从山海门中迈进去。
可即使如此,这青砖路依旧没有被磨平。
道路两旁挂着万千盏用银面扎成的白纸灯笼,里头燃烧着明艳的妖火。
一眼望去,仿佛璀璨的明光直接燃烧到了世界尽头。
时有明火幻化成的蝴蝶,飞舞在挂满了灯笼的青砖路上,在这永远都只有黑夜的星空下,留下了一道道星火连成的曼妙轨迹,犹如命运的过痕。
这里是山海门,是世间万妖的最终归宿,亦是降下业火的炼狱无间,它不仅是一处世外桃源,亦是一处罪恶的深渊。
山海门可以说是妖怪世界里的衙门,也可以说是神话故事里的城隍。
万物皆有灵,除了人以外的任何生物,只要是开启了灵智,生出了妖性,就要到山海门中登入花名册,净化妖气。
否则就是违反妖律,会受到山海门的制裁,在人类世界中,也就是所谓的查处黑户……
这一日的山海门,灯火依旧璀璨。
青砖路的另一头是一座凉亭,水气氤氲,泛着水波般涟漪的琉璃瓦片层层叠叠地盖在上头。
凉亭矗立了千百年,风雨飘摇,每一个角落都缠绵着沧桑的古韵。
有一个女子从远处走来,一身绣满了姹紫嫣红的深红汉服,仿佛让她身处于百花从中。
浓密的发髻随意挽起,用一只蝴蝶发饰夹住,蝴蝶翅膀随风舞动,闪烁着妖异的光彩,宛如是真的一般。
那女子莲步轻移朝着凉亭走来,怀里还抱了个酒坛,如音夫人埋了七十年的花酒终于出土。
这花酒是用每日山海门中绽放的第一朵花的那片最嫩花瓣,加上太阳初升前收集的晨露共同酿成。
花酒一开封,酒香四溢,一瞬间就勾动了千里妖火,扑闪不定。
凉亭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如音夫人的到来。
一者坐在石凳上,用木钗挽起的发髻,一身比如音夫人更暗沉一些的红色汉服,袖间领口处绣着妖艳的罂粟花。
若不是那张童颜,那人跟缓缓走来的如音夫人还真有些相像。
那是十八巷的红烈,妖吏司业内的烈火奶奶。
她坐在那里,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只不过她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如音夫人抱来的那坛花酒上。
还有一人靠在凉亭的汉白玉石柱前。
她身上披着一件银白色的短式汉服,衣服上没有过多的图案修饰,只有一轮弯弯的银月,修长的大腿白如无瑕,似是上头还浮了层淡淡的银辉。
她没有看红烈,也没有看如音夫人,更没有看那坛花酒,她只是静静的靠在石柱上,抬头仰望着星空。
夜空中有一轮银月,而她的眼眸中也有一轮银月……
“还以为今天刮的是哪门子妖风,十八巷大名鼎鼎的烈火奶奶怎么会特地跑来看我?”如音夫人有些赌气的迈上凉亭台阶,脚下的绣花鞋踩得婀娜多姿,“就知道你是为了这坛子花酒才专程来的,这嗜酒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有什么好改的,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夫人要是不让我喝,我还难受呢!”红烈一改往日的沉重,性子竟突然变得潇洒起来。
要是此时陆小川在场,一定会倍感奇怪。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红烈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在十八巷的时候她冷若冰霜、惜字如金,可现在的她却变得邀月当歌,醉酒红尘,一身洒脱的气质是陆小川从未见到过的。
其实,这才是红烈的本性,她本身就是一个活得极为洒脱的女子。
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只是自从当年的一役之后,她的本体花茎被折,十八巷原队长更是直接身死。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永远都无法磨灭的伤痛,是那颗妖心里再也愈合不了的一道疤痕。
因为那位死去的十八巷原队长,不仅仅只是个队长身份,更是她的爱人,是红烈此生中唯一一个轰轰烈烈爱过的男人。
自那以后,她便开始酗酒。
因为只有在酒中,她才能暂时的放纵自我,以忘却那段不愿被记起的伤痛。
如此,很多年了。
“你说说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不懂些规矩。”如音夫人将酒坛子故作沉重的放在了凉亭中央的石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也不怕把酒坛底给碰碎了,“每次来我这儿讨酒喝都是空手前来,也不知道带点礼物过来,你不是说你们十八巷的那个人类成员家做的点心很好吃吗,下次必须给我捎上。”
“哈哈,你我这关系还需要这些俗礼做甚?”红烈性情的一笑,伸手掀开酒坛的泥盖,拿过一旁的器皿直接往里头倒了一大碗,然后咕噜一口就给灌下去了,“夫人要是想吃告诉我一声便是,下次我直接让小川带着点心过来拜山门,说起来这小子还没来过山海门,也是时候该让他见见世面了。”
说着,就要再次拿起酒坛子往器皿里倒酒,不过还没等酒坛离桌就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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