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怎样?”
“末将特地调度换马,待会还会依次查检,确保不碍征战。”
“明日一早之战马,无论如何应是健力之马,不得有误!”楚枫满意地点点头,目前为止,一切皆遂所愿:“树风泉水源左右,没有什么异状么?”
“照将军吩咐,大军前后及两肋,每隔十里,各有斥候两人,最远者已去大队三十里,皆无异状。”夏育看出了楚枫的满意,语气稍微轻松了些:“去树风泉水源的斥候,马上就回来禀报。”
如果在平时,楚枫肯定会和颜悦色,但到了战场之上,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这让久经沙场的夏育不得不小心应对。
正说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匹快马飞驰而来,在不远处亮出白色哨旗,是斥候!
戒备的弓箭手松懈了下来:“看来一切平安!”
楚枫注意到斥候穿的是羌人的服饰,难怪弓箭手们紧张了一阵,要不亮出哨旗,必然招来一阵箭雨:“也是夏将军的主意?”
“非也,是盖左监的主意,他说我等深入奇袭羌族后方,为达将军出其不意之效果,应尽量掩盖行踪,此地必然有零星胡人逡巡,斥候穿上胡服,至少可以多些掩饰。”
“盖清?你说盖清?”李天郎竖起了眉毛:“我没听错吧?”
“这个,将军,是这样……”夏育干咳着支支吾吾。
斥候近了,最前面那张汗津津的脸,不是盖清是谁!
对陇西任何游牧部落来说,渭水河套是一块风水宝地,从鸟鼠洞穴山而下的渭河不仅冲击出一大片平坦的草原,还带来了孕育出肥美牧草的沃土。
而北部起伏的丘陵,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迷当的牙帐就坐落在五溪聚中央,高高飘扬的金sè_láng纛周围,是羌人星罗棋布的毡帐,临时搭建的圈栏里,吃得滚瓜流油的牛羊们安逸地簇拥歇息。
鲍鸿虽然忠实地执行了楚枫的军令,但他并不明白楚枫为何要让部下渡两次渭河绕道迂回五溪聚,甚至还不能亮出旗号。
不是说急袭么?要兵贵神速么?怎的不走弓弦走弓背,真是奇怪!
“楚将军说,这叫以迂为直,是兵法!”仆固萨尔唯诺说:“很高妙的兵法!”
“你懂个屁,什么以迂为直,你说给我听听?”鲍鸿骂道:“说不出来揍死你!”
“是孙子兵法说的,那个,那个,我也是听将军说的。”仆固萨尔嘿嘿一笑。
“等你小子把汉语学明白了在说吧!”鲍鸿哼哼地说:“你以前不是在这一带放过牧嘛?给我好好参详参详!“”
仆固萨尔立刻住了嘴,他带领骑兵先从林风泉处渡过渭河上游,一直沿河右岸行军,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见到几个羌人。
他们显然都驻扎在鄣县二十里外的五溪聚,只留下很久以前宿营的痕迹。
看那些蹄印,粪便和篝火残骸,人数委实众多,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游牧群落,看来白马羌真的是倾巢出动了。
楚枫之所以绕道右岸,沿白马羌自己西去的路线进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由落门聚至五溪聚,最便利的到达路线显然是由落门聚直接北上,走渭水左岸。
但是烧当羌在俄何烧戈部毁灭后,不可能全无察觉,定然会派哨骑沿此路线侦察。
一支两万人的大军很难不露痕迹地潜行,而荒原战士的眼睛却是如鹰隼般锐利,如果那样,就谈不上突袭了。
就算白马羌的主力不在,他们左有渭河拱卫,右有鸟鼠同穴山居高临下,只要固守西部通道一路便可化解汉军的突袭。
而一旦成为攻坚,让占人数优势的白马羌有机会喘息集结,汉不仅没有了胜算,自保都成问题。
因此,绕道右岸,沿突白马羌自己西进的来路行军不失为良策。
更重要的是,渡河攻击其大营防御薄弱的后背,避开了西边的设防地域,更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李天郎从鄣县百姓和被俘突的羌人那里了解到,五溪聚段的渭河,能人马泅渡的只有一个地方,其他地段要么淤泥陷脚,要么水流湍急,要想迂回,能渡河的地点又远在八十里外。
只要夺得渡口,出其不意的袭击必然成功大半,鲍鸿的重要使命,就在于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取渡河地点。
只要渡过渭河,两万伪骑兵一路冲锋,未必不能冲垮烧当羌的防御,只要董卓支援及时,这迷当大王就跑不掉。
争分夺秒,兵贵神速,楚枫要做的,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绕到白马羌身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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