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滚滚,气势磅礴,澎湃的河流,翻腾的浪花,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银磷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来。
倏而,腾空而起;猛然,俯冲而下,急急如同百米冲刺。
兵贵神速,在大军全部渡过浩淼的渭水后,随着主将一挥战刀,两万羌兵浩浩荡荡杀向陇西重镇索西。
两万羌兵不动则已,动如雷霆,沉重的马蹄如同暴雨催林,践踏得山河为之破碎,日月为之变色,百姓为之颤簌。
中军大纛下,主将策马提刀,一双鹰隼似的双眼横扫八方,丝毫不漏掉每一处险峻的地势。
他的身后,全是跌宕起伏的人身马头,整支大军沉默不语、埋头前进,手中弯刀倒映日光,迸射冻人心魄的寒芒。
一骑快马身伏马鞍,沿着官道飞驰而来,前锋定睛一看,原来是送急报的军中斥候。
斥候一路畅通无阻,直驰骋到中军处方才停下:“启禀滇吾将军,汉军正在围攻鄣县!”
“知道了,”滇吾一挥战刀,朗声下令:“三军弃辎重,全力驰援鄣县!”
辎重对于滇吾大军来说简直是囊中之物,没有了可以去枪,抢牲畜、抢女人、抢粮食,这是每一个羌兵必备的技能。
整支大军随着滇吾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羌兵纷纷丢下行囊,轻骑行军,他们唯一没有丢掉的是手里的弯刀以及马槊。
结果可想而知,当围攻鄣县的老弱残兵知道羌军率军驰援,不等主将下令,全部一哄而散,沿着陇西通往汉阳的官道狂奔不止。
而且他们逃跑的方式颇有章法,不疾不徐,并且沿着山道奔逃,倘若有羌兵追来,他们就会扎入森林草丛,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如此,但仍有一些跑得慢的倒霉鬼惨死在羌兵的弯刀之下。
蛾遮塞见滇吾在战场上尽情地收割大好人头,心中嫉妒不已,当即令大军出城,加入到了追击序列。
茫茫原野,兵戈横行,一声嘹亮的清哨高遏行云,本把头颅低低压在马腹的羌兵霎时都抬起身体,右手整齐地一挥,无数片刀光刺穿了昏暗的天空!
“杀!”异口同声的呐喊震耳欲聋,随着黑色狂潮的逼近,那口号也越发响亮,在耳边鼓鼓撞击。
滇吾一挥战刀,但见鲜血飞溅,被砍烂的半边身体滚向了路边。
汉军疯狂逃离,可哪里躲得过战马的速度,才跑出去三四步,便被锋利的钢刀削掉了脑袋。
更多的人被砍倒,旷野上的尸骸多了起来,且都不是完整的,这里一颗脑袋,那里一只手臂,左边两条大腿,右边一截肠子。
蛾遮塞追上滇吾,咧嘴笑道:“滇吾,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滇吾冷哼一声:“这样的汉军就像绵羊一样脆弱,你居然龟缩在城里,你还是白马羌的第二勇士吗?”
在白马羌,滇吾是公认的战神,而蛾遮塞,永远被淹没在滇吾的光芒之下。
蛾遮塞也不尴尬,讪讪一笑:“这不过是疑兵之计,真正的主力早就逃跑了!”
滇吾有点不可思议:“跑了?跑去哪里了?”
“或许是汉阳,”蛾遮塞瞥了一眼滇吾,故作神秘道:“亦或者是武都,更远的话可能是西川。”
滇吾气得三尸暴跳:“你这么不早说?往哪个方向跑的?”
蛾遮塞耸耸肩,顺着南方一指。
滇吾将手指蜷成环状,放在嘴里使劲一吹,一声尖锐的呼哨瞬间刺破苍穹,他的部众纷纷停止追击,静待首领的命令。
滇吾弯刀一指:“向南追,沿着马蹄印追,一定要追上汉军主力”
“呼啦”随着滇吾一声令下,他的部众纷纷调转马头,沿着汉军遗留下的痕迹向南追袭。
蛾遮塞目视滇吾的本部军马消失在地平线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传令,留下一万人守城,余众随我追击,待滇吾和董卓拼得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
随着他一声令下,羌族大军一分二,一支大军回鄣县驻守,一支大军向南驰骋,而整个陇西战场,也随着蛾遮塞下达这条命令开始就已经宣布了结束。
五溪聚,素基看到架在自己妻儿脖子上的环首刀时,终于低下了硬朗的头。
他不怕死,但是刚刚生育不久的女人和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却不能死。
几个还在睡梦中的族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中,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们没有丝毫反抗或者逃命的机会。
毗邻的那昆一家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他的大儿子倒毙在帐篷门口,而在河边可以看到浑身都是箭的二儿子和他的坐骑。
尖叫声中,那昆的女儿和老婆被唐人揪着头发从草堆里拖了出来,最后拖出来的是那昆被长矛戳穿的尸体。
一个都没有跑掉!
作为部落首领,他们有权利带领亲属出征,可现在,这条规定成为了他的噩梦。
素基吐出嘴里的血,看了看抡杖殴打他的汉人,这个汉人脸上布满刀疤,眼中喷涌着复仇的怒火。
刚才那几下,很利落地打碎了自己的膝盖,使自己成了不能再骑马的残废,好疼啊,真的很疼,直痛到骨子里,但是又不会要了自己的命,这个人是魔鬼派来惩罚他的吗?
还是自己杀的汉人太多,遭了报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闪亮的环首刀刀尖离婴孩娇嫩的脸不过一寸,怀抱他的女人早已吓瘫在地。
“说吧,我们等不了多久!”仆固萨尔将鲍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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