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娘姐妹俩这边刚刚上路, 而在凉州城那边, 罗二娘她们已经带着几个人做起了豆腐买卖。
这些日子以来, 凉州城中的羊绒价钱节节攀升,罗二娘现在也不怎么收购了,也没有再雇人帮忙加工羊绒。
先前收购回来的那些羊绒,有目前剩下的那四个帮工,还有赵家那些女眷帮忙, 完全能够在入秋以前加工完成, 全部将它们加工成羊绒线。
朔州赵家也是从贫困中崛起的家族,日子真正过得好一点的, 也就是最近不到十年的时间。
而且像他们这样的商贾之家,讲究的就是一个敢闯敢拼的勇气,以及坚韧不拔的毅力,赵家的女眷与赵家的男人们一样,都很能吃苦。
赵琛的父亲赵畦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 那就是作为当家人, 他在自己儿子以及侄儿的婚事上,从来都只看人品, 不看门第。当然,嫁女儿还是要稍微对亲家的家境有点要求的。
这也是从赵畦的父辈那里延续下来的传统了, 所以最近跟二娘她们住一个院子的这些女眷,出身就各不相同,有高门大户出来的,也有小门小户出来的, 甚至还有一个挑担脚夫家的闺女。
赵家人没有什么骄奢的风气,在自家客舍还没有建造好的时候,这些女眷也很乐意帮罗二娘她们做些手工活,给自己和家中的小孩儿们挣些零花钱。
为了感谢赵家人对自己的照应,罗二娘也把纺羊绒线的手艺教给了她们。
不再大批量地收购羊绒之后,二娘她们也比先前空闲了许多,因先前为雇工们张罗伙食的时候,做过几回豆腐,反响也十分地热烈,于是这段时间空闲下来以后,她们便想做一些豆腐来卖。
二娘现在手里头这四个雇工里面,有一个姓乌的妇人,她夫家姓奚,就住在离二娘她们这个院子没几步远的地方。
那奚氏父子几个都是勤快的,人也和善,早先二娘她们出货进货的时候,他们若是见着了,都要过来搭把手。奚家还有一个老太太,年岁大了身子骨也不太好,整日就待在院子里,打扫打扫屋子,编编草鞋,喂喂他们家那几只鸡,偶尔也会挎个篮子出去买菜,倒是不会跟别的老太太那般,整日在巷子口闲坐,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个没完。
二娘对这一家人印象很不错,所以决定要做豆腐卖,需要雇人帮忙的时候,她首先就想到了这奚姓一家。
这一日,她与阿乌提了这件事,言是想请她男人和两个儿子帮忙做豆腐,每日除了两顿吃食,另外再给三文钱,问阿乌中意不中意。
阿乌自然是满心欢喜,她男人和两个儿子在外边给人搬货,最好的时候也就是这样了,有时候出去给人当脚夫,吃苦不说,也比较危险。
再说在别处做活,哪里有罗二娘她们这里伙食好,别说工钱,光是那一天两顿饭,都能有人愿意做这个活。
阿乌的男人和儿子也是愿意的,这个活计离家近,没有危险又十分安稳,吃得也好,他们父子三人每天还能挣下三文钱,这在凉州城中已经算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了。
做豆腐的场所,就不好再在这边院子里,毕竟这也不是二娘她们自己的院子,院子里还住着许多人呢,豆腐一做起来,又是豆腐筐又是石磨又是大锅大灶的,院子里人进人出,又占地方又闹腾。
二娘她们卖了最近刚刚织出来的几套羊绒毛衣裤,刚好近来羊绒的价钱也上去了,这几套毛衣裤也卖得了好价钱。有了这些钱,加上前些日子卖羊绒也挣了些,又与赵琛借了些许,然后二娘她们便在外头靠近街道的巷子里,买下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在出门之前罗用便与她说过,让她在凉州城这边若是缺钱花,就找赵琛先借一些,自己若是还不了,罗用将来帮她还。
还说若是挣得了钱财,也不用想着往家里头寄,这年头不是铜板就是布帛的,光是运输费都要一大笔,倒不如在凉州城当地置些产业,这凉州城中的土地和房屋,将来很可能都是要涨价的,能够多多置办上几处那是最好。
这时候二娘她们要做豆腐,刚好需要一个地方,手头上又攒了些许,干脆就向赵琛借了一些,买下了这么一个院子。
二娘向赵琛说这个事的时候,赵畦刚好也在,那老头就很吃惊,怎的这十几岁的小娘子,竟也这般有主意。寻常人家的后辈,像二娘这么大的岁数,就算是已经成了婚的,像置办产业这样的大事,也是鲜少有自己拿主意的。
“这罗家人,倒是果真有些不寻常。”待二娘走了以后,赵畦便与赵琛说道。
“这罗二娘在家的时候瞅着并不是个出挑的,出来以后倒是也能独当一面。”赵琛说道。
“她竟还不是出挑的?”赵畦吃惊道。
“罗家还有一个四娘,十一二岁的年纪,便能自己看店,我还曾见过她与一个媒人周旋。”赵琛说。
“买卖上的事情,那罗三郎竟也不怕她出差错?”赵畦更吃惊。
“出了差错他也不心疼,他家那女娃子自己心疼。”赵琛笑道。
“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娘子,又能与媒人周旋个甚,若是说了什么不得当的……”那媒人的嘴,可是连赵畦这老油条都要怕的。
“那棺材板儿倒是不怕这些。”赵琛摆摆手。媒人的嘴吓人,那棺材板儿就不吓人?在他们那片地方上,也没哪个媒人会那么想不开去会找他的不自在。
“罗家那几十只鸡,向来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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