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决习惯性的早起,踏出帐篷,迎着卷着薄雾的晨风深吸了一口气。回味着昨日的人生剧变,内心波澜未歇。面朝着远处的群山,一轮红日照亮了东方,空气中透着自由的味道。
正当李决享受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时,一双鹿皮靴踏开了他身后沾满露珠的荒草。察觉到来人,李决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车鹿台那张瘦瘦小小的脸。
“没想到,你起的这么早。”
“别忘了,我和你一样都曾是奴隶。”
“在我印象里,你从来没有干过什么重活,也很少挨鞭子。”
“那是因为我有这个价值,”车鹿台掸了掸袍子上的露水:“准备出发了,我们后面有几个尾巴,得加速甩开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夜,匹侯巡查时发现了马蹄印,不是我们的人。”
“匹侯是谁?”
“把我从吉达可汗手里赎出来的人,你见过他,昨天和努桑哈一辆车的那个。”
“知道是谁跟着我们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李决很紧张,对于一个重获自由的人来说,最不想看到的大概就是那些曾经的囚牢与枷锁,所以说这句话时,李决低沉着声音捏紧着双拳。
“不知道,不过你不用紧张,”察觉到了李决语气的变化,车鹿台淡然的挥了挥手:“那些人还不是我们的对手,远远甩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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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那些游骑紧紧的咬着车队的尾巴,无论车队如何加快速度,在草原上画着不规则的曲线,他们总是在车队后头远远的吊着。
但到了加速前行的第五天,身后的那些马蹄印却消失了。尽管如此,车队却没有放慢速度,每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久经行伍之人都明白,敌人游骑的消失往往意味着大部队的到来,然而他们却没有等到。又过了五天,依然没有动静,天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涌出一排排的狼骑。
帐篷里,匹侯和车鹿台相视而坐。匹侯那双褐色的眼眸里透着深深的忧虑:“这没有道理,少主,难不成那些人真的放弃了?”
“想要弄清楚那些人是不是放弃了,你得知道这几天跟着我们的是些什么人?”
“应该是突厥人,草原上只有他们会咬着我们不放。”
“错”车鹿台无奈的笑了笑:“你跟吉达相处的太少,不了解他的为人。”
“吉达可汗跟着我们干什么,难不成他怕您毁约。”
“他是为了给突厥人报信。”
“这怎么可能,给突厥人报信对他有什么好处,如果他想要向突厥人邀功,当初为什么要收留您,那天又为什么放您离开。”
“都说了,你不了解吉达的为人,他大概是这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了,”车鹿台说道:“当初,突厥人满世界的追捕我们,整个草原只有他敢冒着被灭族的危险收留我们,由此可见,他是个赌徒。而这次他放我们离开不过是他的又一次豪赌罢了,不过这回,他大概是想要两边下注罢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少主。”
“做些准备吧,大概用不了几天我们便要遇上那些突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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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行程对于李决来说很快活。渐渐将获自由的震惊转化成了喜悦的他,每日骑着马,喝着酒,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大口吸着迎面吹来的凉风,享受着那夹杂着泥土的气息的空气,感到草原上的一切景物在都变得美好起来。
为了甩开车队身后的尾巴,这几天的伙食变得极其简单,但李决就着马奶酒啃肉干,也能品出一番别样的滋味。熟悉了车队里的人们以特别是那个被称为匹侯的男人之后,李决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放了心,人也渐渐变得慵懒起来。
从那些随从对匹侯的恭敬态度和小鼻涕透出的口风中,他得知匹侯是一个大修行者,加上那个自称是先觉者的车鹿台,李决相信,就算是乞颜部中所有的壮丁都赶来也不一定能拦住这只小小的车队。
如果说,在草原上先觉者代表着神的意志,那么在像李决这样不知修行为何物的世人眼中,大修行者便是行走在世间的神灵。
草原上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十六年前的那个秋天,突厥牙帐下的三名大修行者,用那敢于反抗突厥可汗意志的六千个人头告诉了世人,太阳汗不喜欢被拒绝。这个故事如洪水般在草原上流传,自然而然也震撼到了李决那小小的心脏。
现如今,在得知队伍中有个大修行者后,李决怎么能够不放松。即便那些随从的脸上透着忧虑,李决仍然大摇大摆地骑着马,悠哉悠哉地看着天边的白云,直到那凄厉的箭鸣呼啸而来。
“敌袭,”随着一声大喝,队伍前方三人变成了刺猬,尸体摇摇晃晃的伏在马上,然后滚落下来。那些随从是柔然部落里的精锐,几乎是在瞬间就勒住了缰绳,纷纷下马,把车鹿台的那辆勒勒车护在了中间。
“立盾,”随从们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五面大木盾遮住了马车。这时,李决则被一双手拽下了马。“牵上马,跟我来”那人是车鹿台,正牵着她那匹枣红马,撤到了队伍的后面。
看着那些个被射成筛子的侍卫,李决出奇的冷静,在摆脱了最初的震惊后,他牵着马稳稳的跟在车鹿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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