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虽然说答案我早就知道。明明把所有都告诉我了。王立彬,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总经办。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的水墨画,清新淡雅,空气中隐隐飘着不知名的香味。手中的钢笔滚落到了桌子的边缘,迟迟忘了去拿回来。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紧紧逼视,一个不敢直视。王立彬的眼神几乎已经回答了所有问题,哪怕嘴里还重复着底气不足的“没有”,不用何俊毅嘲笑,他自己都觉得这副模样实在可笑。
“没有理由,她为什么?”他反问。
“你不需要管为什么,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很难吗?”何俊毅不耐烦了,绕过办公桌走到王立彬身边,站在他面前高高的俯视,“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看见他逼近,王立彬心中一阵慌张,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恐惧。脚不由得轻轻点了一下地,转椅向后挪动了那么一丁点,保持着稍稍安全一点的距离,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再后面就是个小柜子,柜子后面就紧挨着墙,就算退到最后,何俊毅想要一拳挥上来也是直接撂倒的事。虽说是这种黄赌毒场所的总经理,他也并没有亲自靠拳头摆平过什么事情,这样面对面强弱分明敌我对峙的局面也是此生第一次遇到,那“敌方”还不是什么难缠的客人,而是本该最互相信任的人。他忽然发觉自己身处一条死胡同里,而且就算死了都没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你做的时候怎么就有胆子?”何俊毅接连质问。
眼皮微微跳动起来。他惶恐的发现,不论承不承认,都面临可怕的结果。
“王立彬,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断的愤怒的质问在耳边响起。就连他自己也想这么问自己一遍。他不敢面对那个答案,不敢面对所有结果。
何俊毅一步步逼近,转椅也一点点向后挪。直到听到了轻微的“咯”的一声,他知道转椅的脚抵住了身后那个小柜子,再也没路可退了。忽然,他不知哪儿来的胆量,抬起头直视何俊毅,吼出一句:“我就是睡了她又怎么样!”
何俊毅愣了愣,点点头,自言自语:“好样的。”
他从转椅上忽的一下站起身来,对何俊毅理直气壮地反驳:“我睡她的时候是在你们分手那段时间,我碍着你了吗?何况是她主动勾引我的!她想当上‘形象设计总监’,我也就顺手把她介绍给许兆丰了,是她自己不争气,把许兆丰给得罪了,只好又来求助我!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在我之前她就睡了许兆丰你怎么不说?那还是在你们交往期间。你以为她是什么纯洁的天使,你以为是我强迫她的?你用那种看苍蝇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我最多就是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你,我有义务要告诉你吗?你们分手的那半年你都出去找了女人,还分分合合纠缠不休,凭什么我就不能睡高明明?”
“真好,你真是把我当‘最好的兄弟’。”何俊毅笑了,笑得咬牙切齿,重复了一遍王立彬刚刚说过的话,口中喃喃自语玩味道:“许兆丰,呵呵,不错,原来在你之前她还睡过许兆丰,原来还是你牵线搭桥的,原来你拿我的女人当小姐使,做这种勾当,原来她除了我、除了杨虹、除了你,还有第四个男人,果然她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她…她没跟你说许兆丰?”王立彬愣住了,脑子飞速运转,梳理着所有的头绪。
“不仅她没跟我说许兆丰的事,其实就连…”何俊毅看着王立彬,似乎要把他的眼睛看穿。
“…就连什么?”王立彬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连你的名字她都没跟我说。抱歉,彬哥,我…”何俊毅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我只是猜测,但是你…亲口承认了。”
王立彬的脸变得僵硬,双腿也仿佛软得站不动了。“你在诈我。”
何俊毅从兜里拿出那只君怡送的高档手机,“滴”的按下了一个按钮。“你刚刚的话,它全部都录下来了。如果杨虹知道,如果杨洪伟知道,你明知明明曾经是许兆丰的女人,在她跟杨虹交往的时候还只字不提,让杨虹大张旗鼓地举办了一场迎娶许兆丰前情妇的婚礼,杨洪伟会怎么想?杨洪伟会把这一切怪罪到谁的头上?会怎么看你这个尽心尽责的干儿子?”他笑笑,在那只手机按键上按了几下,“不巧,在高明明的手机里,我找到了杨虹东山的新号码,还把它记下来了。哦对了,差点忘了说,这小两口私奔到东山去了,在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住着,过得很潇洒,他们的新家不亚于奥甲新天地呢。你这段录音,既可以让高明明的家庭解体,也可以让你的地位崩塌,一石二鸟,你们就等着前功尽弃吧。”
看着那只手机,王立彬如五雷轰顶,半句话也说不上来。
何俊毅收起手机,调头就往门外走去。王立彬全身一个激灵,匆忙追上来,死死一把拉住何俊毅的胳膊。他下意识地不能让何俊毅把这段录音流传出去,苦苦央求道:“阿毅,不要。”
他惶恐的意识到自己处于下风,没有任何强硬起来的资本,并且手无缚鸡之力。
何俊毅愤怒地把他往后一推。这一推使出了八成的力气,推得王立彬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坐下来的那瞬间,腰间刚好磕碰在小柜子的一角,一阵身子骨断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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