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伟他们的包厢里,坐着杨洪伟、杨绍忠、水之湄、王婉君和杨洪伟的两个多年好友。
“…有那么几次,我被请去一个广告公司,负责教那边几位新签约的艺人一些表演基础,给他们做一些表演练习。比如,不允许说话,只能用动作和表情来叙述一段故事,必须让人看得懂你要表达什么,越有情节性越好,动作表情越传神越好,也就是跟卓别林哑剧类似…哦对了,还有拿着块板砖,根据命题把它当作一个什么什么,然后对着它说话,要虚构一段情节,还得非常入戏。这样的表演练习,可以练习到很多方面…”王婉君在绘声绘色地讲述。
她的身边,坐着专注凝视的杨洪伟。三分酒精的麻醉下,他的眼神竟有些温柔善感。
“哦?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再说说。”
王婉君想了想,嫣然一笑,“有一回,我给他们一块板砖,要他们当作墓碑,对着它说话,要求发挥自己的联想,尽量用简短的话,描述出一段情节。要让观众一听就明白,你与这块墓碑的主人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当时有十个人左右吧,大部分是女生。他们大部分都是跪倒在板砖面前痛哭流涕,有哭父母的,有哭爱人的,有哭儿子的,有哭朋友的;有忏悔的,有感动的,有不舍的…他们都很入戏,表演得也都很真实,不矫揉造作。但就在他们当中有一个男生,表演得却有些特别…”
说到这里,她仿佛卖了个关子停顿下来。杨洪伟忍不住发问:“哦?墓碑,除了哭还能怎么发挥呀?”
王婉君又是嫣然一笑,细细回忆起来:“那个男生走到‘墓碑’面前,先是哈哈大笑了两声,紧接着飞起一脚踹翻了那块板砖,似乎对这个墓主人有深仇大恨。他满脸都是大仇已报的得意,然后又冷笑了两声说,‘王二麻子呀王二麻子,潇洒了一辈子的你也会有今天!你的时代结束了!从此以后你就看着我何超潇洒吧!’”
“哦?原来…”杨洪伟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的脸却突然慢慢变僵了,他的表情慢慢变得沧桑,声音也逐渐颤抖了起来。他说,‘王二麻子呀王二麻子,我们斗了整整半辈子。我什么都斗不过你,我斗不过狼心狗肺的你。你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还不满足,我什么都没有,却还一步踏空锒铛入狱。你知道吗?被炸得五马分尸,这样的死法真的很适合你这种人渣,真的很适合…’说着说着,他抬起头,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很快,他大声吸了一下鼻涕,再一次睁开眼,紧盯着那块‘墓碑’。就这样,他盯了足足十几秒,然后突然蹲下身,伸出手,温柔地抚摸起了那块‘墓碑’。他的手指在颤抖,他的呼吸在哽咽。终于,两行泪水从眼角滚落出来,他轻声对‘墓碑’说,‘原谅我,王二麻子。’”
她的这番描述,仿佛将那位演员对王二麻子又爱又恨的真切的表演一笔一画勾勒在众人面前,令在场的几位无不感慨沉思。即便这个故事已经是通过多重转口描述的形式呈现的,却已把他们带入了那个“王二麻子与何超的半生争斗”中去。
“高,实在是高啊!”许久,杨洪伟才发出了感慨的赞叹。“表演真的是门艺术,不光要靠演技,还得靠创意啊!”
“所以做演员不容易,演员,他既是对剧本的演绎,又是对剧本的再创作。”
“婉君也不容易啊!”杨洪伟的视线又转回王婉君脸上。
就在这时,门被何俊毅推开,一个略有微醉的身影进了门来,他正是今天的主角王立彬。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干爹跟阿湄来一趟下江就为了看我,我却分身乏术,还得忙着应付隔壁姜总他们,让你们见笑了,见笑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杨洪伟乐呵呵。
杨绍忠也附和道:“是啊,做餐饮行业,客人永远是再生父母,是衣食爹娘。没有人能比我更理解阿彬啦!”
一番话说得非常好听,仿佛之前“假酒风波”一事压根没发生过。对于他的“理解”,王立彬感恩戴德:“叔叔的理解,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药!吃了再多的苦也不觉得苦啦!”
望着他,水之湄的目光充满了爱意。灯光的迷醉,让整个氛围更加暧昧了起来。
“哎,这首歌是你最喜欢的耶。”杨绍忠主动拿过麦克风递给杨洪伟。
“哈哈哈,好多年不唱歌,嗓子都哑掉啦!今天,为了阿湄,为了阿彬…为了所有人,我就不怕丢脸啦!”杨洪伟接过话筒,满脸春风得意,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婉君。
前奏响起,气氛已被带动。就在他决定认真为王婉君献上一曲时,王立彬却仿佛不经意,悄悄凑到了王婉君的身边。
“婉君,你不是下江影业公司的吧?”
他的两块嘴皮几乎没有动,表情也不像在说话的样子。可是他这声轻轻的问话,却实实在在拨弄了一下王婉君隐秘的神经。她震惊地看着他,他却仿佛没这回事似的,接着对干爹的歌声报以叫好。
思考了许久,终于,她也学着他的模样,微微侧过头嘴唇几乎不动地轻声问道:“《梦想的天堂》是你捏造出来的玩意儿对不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立彬好像前言不搭后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跟你又有什么差别呢?”
“怎么会没差别呢?你是王总。”
这回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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