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甲新天地”,一个地段极优越,交通极便利的高档住宅小区,社区设施齐全,环境干净整洁。住在这里,可比住在旁边的白鹭新村舒服多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王立彬就这么“往高处走”,更上了一层楼,从旁边的白鹭新村搬到了干爹的楼盘里。送套住房,还不是杨洪伟一句话的事吗?只是他凭什么要点这个头,自然也是有所图的。也许真正的父爱都没那么大公无私,更何况这种君臣关系的义父义子。一套房子对杨洪伟来说是小,可小钱也没有平白无故送出去的。王立彬巩固了在杨家人心目中的地位,也得到了这套四室一厅一厨两卫的新房,代价则是自己的婚姻。
“哇哦,这里视线真好,怎么办,我看上你的新房了。”站在这采光充足的落地窗边,何俊毅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恨不得自己就是这房子的主人。
“呵呵,平时多过来玩啊,反正这儿比白鹭新村离你家还要近呢,估计两百米都不到。”
“确实,好近啊,都快能直接看到我家了…”何俊毅眺望远方,南国新村就在马路对面,站在这个落地窗前,他家那栋楼能看到一半,只是他住的那一半被楼遮挡住了。他开玩笑道:“我要是住得再靠那边去点,你用那个炮筒望远镜都能偷窥到我了…”
王立彬哈哈笑起来,“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很久没有玩那个了。”说着,他翻找出那台尘封的望远镜,调了调,往何俊毅住的那栋楼望去。“嘿别说,还真能看见。我说你怎么就不靠这边住点呢?”
“是呀,靠这边住点,然后我也去买个炮筒,成天偷窥你们夫妻俩打炮。”何俊毅发挥起了无限的联想。
王立彬的笑容中带着点苦涩。“夫妻”,是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单身汉了,也许是时候该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样的称呼方式。心头划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心中无人,却打心眼里抗拒这样送上门来的女人。
这一丝失落没能逃过何俊毅的眼睛。他往深处刺激道:“水之湄马上就要来下江了,你们的婚礼也快了。”
轻叹一口气,王立彬背过身去什么也不想说。
“你怎么娘们似的,一结婚就唉声叹气的,又不是嫁出去,你不还是在这儿吗,你不还是你的王总吗,啥也没变,还多出套房子,多出个美人儿,换了我求之不得啊!”
什么样的安慰也安慰不了王立彬。他突然问起了一个问题:“阿毅,要是你家人逼婚,你又不想结婚,或者你爱的那个人,家里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何俊毅转过身看着他,捉摸不透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王立彬追问:“回答我,你到底会怎么办?”
何俊毅忍不住反问道:“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
“就问你。”
“我家有四个,家人也不指望靠我一人开枝散叶。”
见他避重就轻,王立彬追问不休:“假如你家就你一个呢?假如他们就指望靠你开枝散叶呢?你会怎么办?那种婚你到底是结还是不结?”
何俊毅顿了几秒,目光却不带一点思考和犹豫,“他们会帮我决定下半辈子,可他们不会帮我过下半辈子,要是跟不爱的人结婚,那种痛苦,承受的人是自己,父母不需要帮我承受。就算会被人说不孝,但我认为盲目听从父母比不孝更可怕。”
“说得不错。”王立彬又远远望向窗外,“很多子女是父母的傀儡,他们的后代又是傀儡的傀儡。久而久之,反抗的棱角也被日子给磨平了,觉得从傀儡的生活里头,还能找出点美来。于是他们就这样一代一代教育下去,把他们的子女也变成傀儡,错误的教育理念一代一代传下去,冠以一个‘孝’字,就‘洗’出了崇高,‘洗’出了伟大。一个‘孝’字,掩盖了父母教育的欠缺,掩盖了子女的懦弱无能。有多少可悲的家庭都是被这个‘孝’字逼出来的,那些傀儡孩子,长大后又跟另一个傀儡孩子结婚了,生出来的孩子继续被教育成傀儡,敢于反抗的,都是异类。”
充足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整个屋子仿佛没有一处阴暗的角落。这个装修一新的新房,究竟会不会是王立彬与水之湄共度一生的爱巢?
何俊毅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要说的话都被王立彬说完了。沉默许久,最终文不对题来了句:“其实,我都已经四年没回去过了。自从认识你,我就没回去过。他们都说我是个不孝子,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那你想回去吗?”
提到这个词,何俊毅心生烦躁,踱起了步子。“我想啊,可我这不是三十岁了还没对象吗?”
王立彬面露无奈,“其实我倒真挺羡慕你的。”
“呵呵,别逗了!”
“至少你就算跟父母闹掰了还能往下江躲,我要是不跟水之湄结婚,我能躲哪儿去?”
“你就那么讨厌水之湄?”
“也说不上讨厌,凑活过吧!世上那么多人有几个不是凑活过了一辈子呢?”
“我有点好奇,你这种好像四大皆空的人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何俊毅突然蹦出一句,“我都有点想见识见识那个阿珍了。有照片吗,让我瞧瞧?”
脸上的肌肉微微抖了一下,王立彬不自觉望向一个抽屉,很快他又把视线移开,甩出两个字:“丢了。”
跟随他的视线,何俊毅也望向了那个抽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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