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如其来的泪水让刘总和一桌客人惊讶又尴尬。刘总赶紧改口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妹不要哭了,这种过敏,不出一个礼拜就好了,等你好了,绝对是王府的一枝花。”说着他转过头乐呵呵面对众人,“吃吃吃。”
一桌人的目光又回到了饭桌上,除了张俏俏,没有人再盯着她。她终于长舒一口气,悄悄抹干眼泪,继续做起该做的事。
“哼,还‘王府的一枝花’呢,脸都给抓烂了,一枝烂花吧…”望着她的背影,张俏俏数不清翻了多少个白眼。
很快,高明明拿来了新筷子递给刘总。刘总微微一笑问道:“洗手间在哪里?”
“我带您过去。”事到如今,高明明还是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直谦卑地低着头。刘总站起身,跟她来到了门外,只见门口就是一个宽敞豪华的洗手间。
“谢谢。”
“不客气。”高明明仍然半低着头。
可刘总似乎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高明明。”面对这样的问话,她又无端紧张起来。
“高明明。”刘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更加饶有兴趣地盘问起来:“你多大了?来这上班多久了?我以前从来没看到过你。这边的服务员我差不多都认识,还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
“谢谢刘总夸奖,我二十三,我来这…半个多月吧。”她始终不敢直视。
“你不要老是低着个头,像做错事似的,我又不是坏人。”她的躲闪让刘总有些不满,“再说了,你不要这样遮着掩着,乍一看也没人能看出来有什么问题,把头抬起来吧。”
他都这么直接命令了,她只好微微抬起头来,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浓密黑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还隐约挂着方才未擦干净的泪花儿。这幅受了欺负似的委屈的小模样着实令任何一个男人心疼。刘总又不禁抛出了刚才酒桌上的问题:“高明明,你要是没过敏,肯定就是一个标准的大美人。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女孩子的想法,这么漂亮,还要化什么妆呢!化了还不一定有你不化好看!”
他这么一说,却惹得高明明更加委屈了。要不是被邢姐骗来了下江,要不是她迈不出下海那一步,要不是温文雅强制收费化妆的霸王条款,要不是被那伪劣化妆品害苦,她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有口难言的地步?一时间,委屈又要化作泪水涌出眼眶。她紧紧抿住嘴唇,把堆积到喉头的千思万绪憋了回去。
见她又一脸愁容,仿佛要哭,刘总不由得觉得奇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提到这个你就要哭?我这是在夸你,又没骂你。”
会说话的大眼睛噙着楚楚可怜的泪花儿,高明明哽咽不语。
刘总试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她的眼无助迷茫,似乎藏了很多心事,又似乎已经不知所措。见她这副模样,刘总看了看四周,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放心,这儿没别人。他们也都在里头吃饭呢,离我们八丈远。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哭,你有什么委屈事尽管告诉我吧,我绝对不会笑话你。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
面前这位“俄罗斯电影明星”的安慰温暖有力,像一只大手抚平了她不安的心。她渐渐不再那么紧张,喉头也不再那么哽咽。小小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确实没见其他人。
“那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高明明终于决定说出实情。她的话天真得如同一个孩子,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仍然沾着方才委屈的泪花儿。
刘总面带微笑,语气和善:“我保证不说。”
包厢门紧闭,看样子里头的宾客还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天不知地不知,此刻那满心妒火的张俏俏正装作不经意贴着门,将门外两人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温经理,那个,不是大堂经理温经理,是形象设计部的温经理温文雅,她指定的条款,要每个服务员、迎宾,反正只要是抛头露面工作的女人,都必须每天统一化妆盘头。其实我也不是说她什么,我也觉得造型统一点的好,可我觉得,我们又不是什么演员,就是群服务员而已,造型这种事情,自个在家里化化妆盘盘头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每天统一在这儿弄呢?每个月工资一共就五百块,还要扣掉一百块做什么‘造型费’,说白了她还不就是为了钱嘛。这儿有那么多服务员,每个月光收‘造型费’,就算不拿工资,这收入也是够可以的了。她还强制推销自己的化妆品,逼我们必须买,明明我在外边店里看到明码标价就十块钱的东西,你知道她卖我们多少吗?六十块!要知道,我们上班的时候都是统一化妆,根本不需要耗费我们自己的化妆品,她还强制推销给我们化妆品,说好听了是‘让我们的业余生活中也充满色彩’,可是刘总,我们服务员每天将近十个小时上班,下了班差不多就直接倒头睡觉了,哪还有什么业余生活啊?更不用说业余生活里头还用她的那些伪劣化妆品了…”
这番话着实让门内的张俏俏大感震惊。虽然说的都是实话,可这高明明未必也太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连面前的这位“刘总”究竟是谁都不知道,竟然就敢揭温文雅的老底!高明明不知道,可张俏俏这张老脸知道,这“俄罗斯电影明星刘总”,就是卡住星辰度假村营业执照的大名鼎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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