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几乎是宫里最卑微的宫女,住的屋子也杂乱不堪,怜月在犄角旮旯里只找到了不知道什么人之前用过的铺盖,在靠墙角的地方勉强铺了张床,闻着被子上发霉发臭的味道,怜月眉就没松开过。
“小姐,这天还下着雨,也不能拿出去晒,今晚只能将就了。”
不仅床铺,就连衣服都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穿过的,既然来了掖庭自然就不能穿我们穿来的衣服,那可都是些好料子。不过好在这里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还算干净,怜月还没有收拾好,那老太监就又在院子里吆喝着要去干活了。
“小姐,我去,这粗活您干不了。”
我勉强笑了笑,道:“怜月,他们要折磨的是我,不管你替我干多少,我都是要干的,在这里,你只要护好你自己,其他的我自己有分寸的,不用担心我。”
果然,等着我洗的衣服要比别人的多不止一倍,还有一些破了的等着我去缝补,这点儿小事我都不看在眼里,不过就是洗个衣服而已。
“小姐,我来帮您…………”
我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听我的话。”
那庞公公在一旁坐着嗑着瓜子盯着我,我倒也没想着偷懒,只不过很多年不曾动手洗过衣服了,有点生疏。
“哎我说你就不能快点,这衣服洗不完,别想吃饭!”
我充耳不闻,还好现在只是初秋,水还不凉,怜月在一旁担忧地看着我,而我只看着我手里的衣服。
按照那庞公公的安排,我自然是吃不上饭的,好在怜月机灵,还给我偷留了一个馒头,趁着那庞公公去吃饭没盯着我,跑过来塞给我,我笑了笑,道:“谢谢。”
“小姐,您跟我还道什么谢,来,您先歇会儿,我来帮您。”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听我的话,照顾好自己,万一我倒了,至少还有你,他们现在为难我,我躲不掉,你能躲就躲,不要出头。”
“小姐……”
“听我的,快去歇着吧,我干完就回去。”
怜月咬着唇走了,我勉强啃完一个干馒头,埋头继续干活。
夜色逐渐笼罩下来,屋子里也亮起了等,庞公公吃饭就没回来,大概是熬不住了,外面的雨逐渐也停了下来,明天这些洗好的衣服就可以拿出去晒了。
“放手,你们怎么能偷东西呢!屋子里忽然传来怜月的声音,“你们放手,这是我们家小姐的东西!”
“哼,什么小姐,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到了这儿还充当什么小姐!”
大概是那些宫女看上了我来时身上的穿戴,怜月也是,闵娘早就说了我不在意这个,她还拼命护着。
我心头忽然钝痛,闵娘。
这个跟了我三十八年的女人,最后却为了她妹妹死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想这件事,当年如果我没有插手,没有救那对母女,闵娘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或者,当初我就执意不许她留在我身边,她又会怎样。
她的人生因为我的介入而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我不知是错还是对。
现在的女人啊,一生为这个,为那个,就没想过为自己,我教了她三十八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屋子里的吵闹还在继续,而我继续洗着我的衣服,如今的我已经落魄成宫里最低贱的宫女,无人问津,人人可欺。
我哥选择了诈死,那接下来,就要靠我自己了。
看着木盆里泡着的脏衣服,我忽然就想起了许君逸,他奉命去镇压暴民,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许并没有什么事,可是,有人要买杀手杀他,那就不好说了,虽然我没有接这个任务,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加价找别人,这世上,能躲过杀手追杀的,除了我,还真没有几个。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我在想什么?难道不是应该期盼着他来救我么?怎么开始担心起他来了,我虽然没有见识过他的武功,但是能入我哥眼的肯定是不差,再说他一个王爷,身边肯定会有不少人保护他的。
可是,如果是离疏呢?
万一是离疏接了这个任务呢?
我又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又开始瞎担心,离疏已经是舵主了,还会出来亲自出来接任务么?
屋子里嘈杂的声音已经停了,我还能听见那些宫女分赃的声音,还有怜月在低声啜泣。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练就了一身本事不仅为了保命,自然还要防止被欺负,这种事见得太多,弱肉强食已经是常态,只有站在最顶端,才有肆意活着的资本。
我想,怜月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跑出来跟我诉苦,到时候也许开导开导她就好了。我现在虽然低声下气,却也是被逼无奈,若是我这个时候带着怜月闯了出去,恐怕也没人拦得住我,可是,就这么出去了又怎样?让敌人追着我们到处跑,我们闯的出皇宫,但是抵不过一个国家掌权者的势力。再说,若是想跑,我怎么会等襄王来擒我?好在我动作快送走了闵娘的尸体和府里其他人,要不然,整个将军府才是真正的全军覆没。
现在想来,李昙儿当初给我送信是想让我快走,却被襄王的人截了,他怕我跑了,动作才会这么快。
可是现在,我除了配合他们受他们折磨,暂时却没半点办法,只能委屈了怜月。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怜月并没有按照我想的那样来跟我诉苦,过了一阵子,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她才屋子里走出来,低着头走到我身边,声音还带着些颤抖,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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