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解药递给他,说:“这是解药,你可以考虑,我不会赶你走也不会强求你留下,一切听从你的心意,虽然,我当初把你留下也不是那么正大光明,但是我忽然想开了,与其这样患得患失,还不如随缘,谁都不难为。”
离疏拿着解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轻声道:“我会考虑留下来,但是娶你,不会。我出去了,你早休息。”
离疏走的果断又决绝,闵娘大概觉得我会伤心,但是我觉得并没有什么该失望,该难过的,这件事与我而讲就跟说了一句明天我要吃糖醋鱼一样平常。
“小姐,你怎么……”
我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再说下去了,“这么晚了有点困了,你去给我准备准备,我要去睡了。”
闵娘过来推着我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说:“小姐,你真的把解药给了离疏?你真的舍得他走?”
看得出来离疏虽然总冷着一张脸而且都是夜里出没很少见他,但是闵娘还是很关心他的,我是觉得他不能走,而闵娘,大概是真舍不得他走吧!
我笑了笑,说:“那不是解药,不过是我以前炼制的一颗补药罢了,解药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给他了。”
闵娘分外诧异,“小姐,你早就给他解药了啊?”
“你不会以为,我会困他一辈子吧?”随即我又笑她说:“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净忙着照顾我了,药理和毒理你都没学,就连我给他的解药是哪种都不知道,我看你以后还是多读些书的好,另外,我的药用的都差不多了,你有空去给我搞个药炉来,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练练手。”
“好。”闵娘虽然被我说的皱着眉,但还是老老实实应下,去给我去铺了铺床扶着我躺下。
闵娘吹了灯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微弱的炉火在黑暗中忽闪,我想要打动一个杀手的心,真的是太难了。
想着我哥就要回来了,勉强可以当作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我眼前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要是离疏就这么走了,我下次再见到他,十有**会是拔刀相向。
虽然我是不肯的,但是这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算了,我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也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我是离疏,我说不定也会走的,虽然留在这里很安稳,或者说过得也很好,但是这安稳毕竟是暂时,今后的日子依旧很凶险。
想着想着我竟难以入眠,想出去走走却发现离疏还在外面守着,这戏大抵还是要演下去。
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勉强从床上下来,一手抓着床沿一手扶着轮椅,想要站立挪动两步却冷不丁的摔在了地上,动静好像有点大。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演出来的,果然,我这厢还没爬起来,离疏就已经就着黑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你……”我话刚开口,离疏便已经将我扶起来坐在床上,我摇了摇头,勉强一笑说:“我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想出去透透气竟然有些忘了我自己根本就走不了。”
离疏默了默,才说:“你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没什么,以前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那时候调皮,所以就……”
离疏又默了默,说:“外面天冷,多穿一些再出去。”
说实话,离疏的这句话真的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因为杀手的情感是极为冷漠的,他们轻易不会接受别人的示好,当然更不容易对别人示好,而离疏的这句话,明显是在关心我。
或许放在闵娘怜月亦或陈守身上这都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是这句话出自离疏之口就已经是比我哥要回来了还要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了。
我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指了指一旁衣架上挂着的披风,很客气地说:“能不能帮我拿过来。”
离疏将披风拿过来披在我的身上,我笑着道了声谢,说:“那还要麻烦你推我出去。”
外面的寒风的确很刺骨,我都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装柔弱装惯了竟然还真装的矫情了,我对着自己呼出来的白雾笑道:“这么冷的天,你还要每天为我守夜,真是难为你了。”
“不会。”虽然内容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好在离疏的声音还是比这寒风温暖了一些。
我笑笑,说:“说起来,你明天就走了吧,没想到最后我们还能一起看月亮,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得上有缘啊?”
我这么有感情的话,离疏竟然就回复了我一个“嗯”。
当然,我自然也不能强求,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说什么也得抓住啊!
于是,我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散发着柔光的缺月,轻声道:“杀手,都是以杀人为生的吧,可是你这次,是想杀什么人吗?”
离疏低头看了我一眼,轻声应道:“是。”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人呢?”
离疏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不认识她。”
我天真的笑,“那你怎么认出她来呢?“
“她的武功,她的行为,不用认识她的外貌就能认得出来。”
我装作喃喃自语道:“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人?那你为什么要杀她呢?”我觉得我的无知装的很完美。
“有人出钱要杀她。”这句话比他说的其他的话要冷的多。
我微微皱了皱眉,说:“你……杀手都是……”我顿了顿,勉强一笑又说:“对不起,这些东西也许我不该问的。”
离疏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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