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哥坐在屋子里喝茶,我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荣年说着几种药草搭配起来的功效和用法,这几日荣年对待毒术的热情也没有之前高了,虽然还是很好学,但是总觉得有些无精打采。
荣年这番情绪,我兴致也不高,指点了几句就躲到一边跟我哥品茶去了,我哥在一边看着,一直含着笑意,并不言语。
我放下茶杯,随手挑起桌案前的衣裳,这会儿看着,这衣裳怎么这么眼熟呢?
最近脑子有些不太好使,我使劲儿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我哥端着茶杯看着我蹙着眉毛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让你穿这个出去,是为了让你吓唬人的。”不过还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听着倒是挺渗人的。
还是闵娘最先反应过来,“小姐,这个,这个,这个是,是乾元寺的那幅画像……”
我一愣,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那幅画像来,对了,这件衣服,和那幅画上的相差无几,怪不得,我哥说让我穿着出去吓唬人的呢!
我一把把衣裳扔下,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道:“这个……出去吓人?我说哥哥,你见过仙女吓人的么?”
“噗!”我哥一口茶很不客气的喷了出来,怜月和闵娘在一边抿着唇笑。
倒是我,完全不觉我说的话又什么不妥,淡定地道:“不过,这衣裳确实是挺好看的,你们两个出去,我要试试合不合身,即便是出去吓唬人,也要妥帖才行。”
我哥从善如流,叫着荣年去外面喝茶了,怜月出去给他们奉茶了,闵娘在屋子里帮我试穿衣裳。
这么多年前的宫装,和现在的款式是有些不同,宫装这玩意儿,向来以麻烦著称,不过我大概记得,我那时穿的宫装都是经过改良的精简款式,原因当然是我嫌麻烦,不过,我脑子顿了顿,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然而,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也记不清了。
好在闵娘聪慧,在我残存记忆的指点下穿的好好的,而且,她还不嫌事儿大的给我梳了那幅画上的发式,说实话,在乾元寺时我只在意那幅画的落款了,至于发式衣裳什么的,根本就没深究,倒是闵娘记得清楚,我虽然记不清楚,但是看到闵娘梳好的长发,心下了然,**不离十了。
闵娘一双巧手,用几根帛带将我的长发绑了几道,原本想顺手给我挽个发髻,后来不知为何手一顿,将要挽起的长发放了下去,又拿了根丝带过来,将原本要挽起的长发又绑了起来,而且这次并没有将剩下的丝带藏起来,反而让它们飘在漆黑的长发之上,虽然我觉得这么稚嫩的发式并不适合这么严肃的宫装,奈何,宫装简单,发式也简单,看着倒是比画上还要顺眼了。虽然我怀疑闵娘这么说有自夸的嫌疑,但是我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在心里暗自赞同。
推门出去,毫无意外,除了我哥之外,所有人都看直了眼。
而怜月更是惊呼,“小姐,您跟那画上的贵妃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我无视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与我哥道:“闵娘还下得去手给我梳这样的头发,我这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我不太记得那幅画上的样子了,不知道是那个样子好看,还是这个样子好看。”
我哥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恭维道:“都好看。”
至于荣年听了我哥的话为什么没喷茶,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哥太一本正经,他还没反应过来。
我抽了抽唇角,面无表情道:“你有空去把那幅画给我拿过来吧,我总觉得,那幅画挂在那儿总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我哥重新端起茶杯来,漫不经心道:“那幅画我可拿不了,当今皇帝都没资格,当年太祖皇帝下旨,动此画者,皇族中人除皇籍,非皇族中人斩立决。多亏我当时先动了那份圣旨,要不然,我差点就要被斩立决了。”
虽然对太祖皇帝当年下的这道圣旨有些震惊,但是看在我哥提前去帮我打听过的份儿上,我还是很给面子的掩唇一笑,道:“谁敢斩立决你啊,真要有,我就去杀他全家,天皇老子也不放过。”
这狠话放的狠厉,杀他全家这件事,若真有人敢动我哥,这事儿我还真做得出来。闻言,荣年倒是相当淡定,我哥依旧捧着茶淡然地笑着,倒是怜月和闵娘,两个人瞪圆了眼。
闵娘全身抖了抖,迈着小碎步踱过来,小声道:“小姐,您这也太……”
我完全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放心,能动的了我哥的人,我可动不了,对了,闵娘,你这两天有没有听说,那位李小姐进宫了没有,我原本还说要尽全力帮她来着,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
闵娘还没说话,我哥先发话了,“你都这样了,还有空惦记别人,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进屋去看看佛经。”
我撇撇嘴,不在意道:“要不是这书本可以誊抄,我早就把佛经翻烂了,说起来,这东西传过来也没多少年,也就是我这样的人有闲心看这个,毕竟,书和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是整天看些这个,没几年我也看够了呀,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在这儿坐到什么时候,这种天儿,你们说我要是去乾元寺把那幅画拿来,他们得几天才能把我斩立决啊?”
“小姐!”
“小姐!”
“倾城!”
闵娘怜月并上荣年一声惊呼,倒是把我吓得一哆嗦,还以为现在就有人来把我斩立决了呢,我放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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