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荒凉,行人寥寥。
出了泰安府,拜别太岁,柳随风一行人押着囚车一路西行,朝京城赶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瑶光心情不好,柳随风也不想说话,队伍气氛很沉默。到了傍晚,离前面最近的县城还有段距离,前方路旁出现一排木屋。
柳随风对这里不熟悉,瑶光更是头一次出远门,所以带路的活就落到了捕头身上。
远远的看到那排木屋,捕头返身对柳随风禀报:“柳大人,天马上就黑了,我看前面有家客栈,咱们不如今晚在那儿歇脚吧。”
柳随风看了看天色,犹豫一下问道:“距离前面县城还有多远?”
捕头想了想,道:“按现在的脚程,约莫再走两个时辰吧。不过再过一阵子天就黑了,到时候咱们走不快,恐怕要三个时辰才能到。”
柳随点点头:“嗯,那不赶了,你去安排吧,先在这歇一晚。”
“是,那小人先行一步。”捕头一抱拳,快步朝客栈走去。
等柳随风和瑶光带着几个捕快押着囚车走到客栈,客栈的掌柜已经候在门口了,不等柳随风下马,就一路小跑过来接过了马缰,一脸殷勤的笑道:“大人一路辛苦,快里边请。”
柳随风翻身下马,打量他一眼,见这掌柜的面貌忠厚,脸上皱纹密布,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不像商贾,更像是种地的老农。又仔细打量下他的手脚身形,见其脚下轻浮,腰脊微曲,手上虽有老茧,但并非习练刀剑所致,心里有了数,知道这人不是江湖中人,于是客气的点头,微笑道:“多谢老丈。”
见柳随风客气,掌柜也松了口气,心道这位官人倒是和气,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不知大人能否告知要住几天,小人这边也好准备。”
柳随风眯着眼睛笑笑:“我们赶时间,只住一晚。你把马喂好,再让厨房烧些好菜犒劳犒劳弟兄们。”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扔过去:“这是赏你的,记得,用上等精料喂马。”
掌柜接了钱,脸上笑容更盛,连连点头答应:“知道知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伺候好。”
柳随风点点头,迈步进了店,掌柜等他进门后又殷勤的去后面招呼其他人,一脸笑意,并未冷落后面捕快。
瑶光这时也下了马,却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随手把缰绳扔给掌柜,跟着柳随风进了客栈。
扭头看她一眼,见瑶光神情低落,柳随风心里一叹,轻声道:“好了,生死由命,你也节哀顺变吧。”
瑶光回过神,意识到柳随风在安慰自己,摇了摇头:“我只是第一次出任务遇到自己人死去,所以还有点”
说到这里,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沉默了下来。
柳随风是过来人,知道她的感受,但这种事不可避免,早晚会被她碰上,摇摇头,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不止是我们遇到的人,就算是我们身边的同伴,也可能因为种种意外死去。”
瑶光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有些复杂:“你也会?”
“不止是我,没有人能例外。如果你还想在北斗司,就必须习惯死亡和杀戮,否则你早晚会崩溃。如果真适应不了,不如早点转行,或是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掉算了。”柳随风神色淡然,谈及自己的生死并不忌讳。
瑶光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震惊于他对生死的淡漠,忽然用力推开了柳随风,转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柳随风也不阻拦,微微一叹,心里很无奈,这一关还得靠她自己,若真想不通,以后会更痛苦。
薛县令和德妙的囚车被拉到了客栈后院,四个衙役在旁边守着,不时朝四周看去,非常警惕。
很快一个机灵的小伙计从前院儿过来,扛着个圆桌摆好,冲衙役们陪个笑脸,转头往回走,过了会儿又送来一桌饭菜,有鸡有肉有荤有素,倒是很丰盛,虽然没有酒,可众人也不意外,毕竟是出来押送囚车的,不让喝酒是规矩。
上完菜,小伙计也没急着走,先在一旁赔笑伺候了一会儿,见衙役们没别的吩咐,这才准备离开。
不过他来时走得快,回去时脚步却慢下来,不时打量囚车里的犯人,心里很好奇。
对于薛凉他只是扫了一眼,没多关注,一个男人有什么可看的。
但德妙不同,虽然她身着囚衣,披头散发,显得很狼狈,甚至嘴和眼睛都被蒙上了布,可是她身段儿窈窕,虽说不少火爆但也很有料,而且露在外面的肌肤也白嫩水滑,此时萎坐在囚车里,反有种楚楚可怜,若人怜惜的气质。
这小伙计出身农家,平时见的都是大手大脚的妇人,哪见过如此气质的女子,不时斜眼偷看,脸色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旖旎景色。
衙役们很警惕,四个人分成了两组,一组在吃东西,另一组尽管又馋又饿在一旁流口水,但仍然连筷子都不摸。这也是他们这行长久以来形成的规矩,为的是防止食物中被人下药,就算着了道,也有一半人手能保持清醒。
一个高瘦马脸的衙役被分到了第二批吃饭,不时打量周围,警惕而小心。
那小伙计的模样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不由一乐,朝身边同僚拐了拐胳膊肘,低声道:“嘿,还别说,以前咱们都走眼了,这德妙细看长得还挺俊的。”
他的同僚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身材魁梧,眼如铜铃,就是个头有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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