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贺砚回一手一只猫, 像是带着娃出门陪老婆逛街的男人, 一边揽着一个孩子的脖子,怀里抱着一堆购物袋,继续百无聊赖地托上了下巴。
为了让大家放心, 凌粟也没有闹着出院,乖乖巧巧地在病房里呆着, 想着之前在医院也住了许久, 再熬一会儿。但elizabeth和贺砚回却硬是把凌粟当成了个纨绔孩子在宠——一个给他几乎把整个家都搬来了,一个则给他承包了楼下商场的母婴店。
时至今日凌粟才知道,贺砚回不仅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大老板。
这个医院所在的这栋楼。
都是他们家的。
elizabeth根本不用亲自去扫货,她一个电话, 两个保镖就带着酒店专用的推车拎着东西上来了——孩子穿的用的玩儿的,可以让凌粟消遣时间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堆到原本空空荡荡的vvip病房活像个货仓。
凌粟看得目瞪口呆,但贺砚回倒是习惯了, 让人把东西收拾好之后,自己挑了个孩子的玩具坐在对面安静逗猫。
他自己也买了不少玩具,看一眼elizabeth送来的甚至还能知道这是不是新款。
“买这么多他长十只手都玩儿不了啊。”凌粟无奈。
他虽然家境也好,但从小家里也没这么宠着的道理。
贺砚回抬头,淡定的样子跟elizabeth一模一样:“玩儿不了就给猫,猫不要我玩儿。”
凌粟肚子里是个小男孩儿,这个是之前做检查的时候就知道了。两个爸爸都有些怅然若失,总想着要有个漂亮的小姑娘遗传对方的长相,那该多么好。
但elizabeth似乎对男女没什么所谓,挑来的东西红红粉粉地堆了不少。
凌粟打电话去道谢的时候,贺砚回在旁边提起了一句,遭到了elizabeth非常淡然地反驳:“万一以后有个女孩儿呢!”
贺砚回当即就挂了电话,转头跟凌粟说不能再生了。
“我会做好措施的。”贺砚回说得非常正经,“不能再有孩子了。”
“诶什么,什么玩意儿。”凌粟一听这话,脸又莫名地红了,他赶紧推了推,搡着他让他赶紧继续坐到角落去,别影响自己工作。
凌粟最近恢复了两周一更的频率,观众的数量也慢慢有了回升。
他囤的素材多,之前严青还帮忙拍了不少,怎么剪凌粟都发现逃不了对面这个人的身影。
贺砚回其实好像从没有从自己的生活里断档过。
凌粟一边剪片子,一边看着总是在视频角落出现的贺砚回的高大身影。
凌粟知道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到现在他每发一支视频,都会有人在弹幕里数贺先生出现的次数,跟集齐七个能召唤神龙似的,把贺砚回当菜单看。
让凌粟总想把他藏起来。
——但无奈贺先生最近出镜的热情倒是挺高的。
贺砚回要交接和处理的工作大多已经看完了,这会儿无事可做,带着两只猫绕着屋子转了两圈之后,就专注坐在角落看着凌粟,仿佛他是个看不够的宝贝。
这会儿终于等到了凌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贺砚回温柔笑了笑,举起大爷和祖宗的爪子朝他招了招手:“hi.”
“……傻子。”凌粟扭过了头去,手指在鼠标上顿了顿,留下了贺砚回在镜头前闪过的一个背影。
“你能不能找点儿别的事儿做。”被贺砚回盯得难受,凌粟挑着眉毛,抓起旁边一个玩具就朝贺砚回扔去。
贺砚回非常享受凌粟这突如其来的小脾气,抬手懒洋洋地就拿过了玩具,拎在半空中逗旁边的两只抢不到东西的猫玩儿。
男人长腿盘着,歪歪靠着旁边的小沙发伸长着手晃荡着个粉红色的玩具,慵懒又舒展,嘴角边的笑容很浅却压也压不住。
他的五官根本不能算温柔的长相,但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光着脚坐在地毯上,身边绕着两只胖嘟嘟的猫的时候,这样的画面很难不让人觉得很温暖。
窗外商场门口的大圣诞树亮着灯,灯光映在雪地里,看上去璀璨得像是星星。
凌粟剪完了视频之后站起来,慢慢悠悠晃到贺砚回的面前,挤走了两只猫。
“怎么了?”贺砚回抬头,眼底和嘴角的笑分毫不收。
凌粟没说话。
贺砚回张开手臂,很缓慢地笑开:“来。”
屋子角落的唱片机被贺砚回塞上了一张他收藏的老唱片,钢琴声和外头纷飞不停的雪一起落在两个人的眼睛里。
凌粟躺在贺砚回的大腿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贺砚回的手指点了点凌粟的鼻子。
“突然觉得你想不想的起来,都不太要紧了。”凌粟笑得释然,“我之前总觉得,我遇见的是两个人。”
“捡回去的是一个,找上门来的是另一个?”贺砚回问。
凌粟点点头:“觉得是你经历过的事情,决定了你是谁。”
“那现在呢?”贺砚回的看着凌粟忽闪忽闪的睫毛,忍不住用手碰了碰。
凌粟干脆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抓着贺砚回的手掌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现在觉得……你太可怜了都没人要,我这不是本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才把你领回来了。”
贺砚回也全都应下:“是啊,爹不疼娘不要的。”
“除了点破钱也没什么了。”
“那没有,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凌粟坐起来掐了掐贺砚回的脸。
两个人对视着,也不知是谁主动的,唇就又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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