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位对孩子们向来没什么架子。
孩子们纷纷同这二人行礼招呼,却没人肯坐,一股脑地涌到窗前,抻着脖子向外看。
“哇!在这儿能瞧得一清二楚!每一头象都能看见!”武玥开心大叫,指着外面旸谷河边已经列好队了的象群。
正扒头瞅着,见月阁的门又开了,哗啦啦进来一群人,全是燕家的孩子,又是一阵纷乱的行礼招呼,然后目标亦是窗口,把燕子恪和乔乐梓活活挤到了一边去。
“你占的地方太多了,”燕五姑娘在燕七身边冷眼看她,声音压到只能她两个听见,“往旁边挪挪,我都没有下脚地儿了。”
燕七就从窗前退了下来,反正大象她上辈子也没少见,何必热烘烘地非跟这儿挤着看。
坐到旁边椅子上喝侍者端上来的茉莉薄荷茶,手里团扇一扇,倒也凉快。
“要表演啦!要表演啦!”一群孩子叫起来。
乔乐梓摇摇大头,偏脸和燕子恪道:“皇上今年不出宫看洗象了?”
“嫌热。”燕子恪道。
“今年确乎是比往年都要热,”乔乐梓点头,“听说后日你们便要动身伴驾前往千岛湖御岛上的别宫?这一回要在御岛上待多久?”
“约到六月末。”燕子恪道。
“对了,你把那刘漳提到刑部大牢后,他可吐露了那杀人的手法是谁教他的了?”乔乐梓压低声音问。
“不曾。”
“没用刑讯?”
“用了。”
“用了还不肯招?骨头够硬的啊!”乔乐梓很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刑部的刑罚有多可怕,而是惊讶居然有人被燕大神经病用刑后仍能咬紧牙关一字不招。
“死了。”燕子恪为他解惑。
“——!”乔乐梓大惊,“你把人给刑讯逼供死了?!”卧槽那可是官眷啊!就算是杀人犯也不能直接用刑弄死啊!
“他牙里藏了毒,才刚动刑便自尽了。”燕子恪道。
“哟?这事儿有点巧啊!”乔乐梓捏着自己的双下巴,一双豆豆眼放着精光,“之前的崔美琳,还有那个邢珠珞,再加上这回的刘漳,三个人用以杀人的手法都是别人教的,最后又都是服毒而死,再巧也不能巧成这样,这说明……”
“说明教他们杀人手法的幕后,是同一个人。”燕子恪道。
“我立刻让人调查这三人身上牵涉的人际关系网!找出交叉点后便可缩小范围!”乔乐梓振奋道。
“我已令人去查了,”燕子恪却平静如常,“在李桃满、崔美琳两案之后,我便已令人去查这二人之间的交集,至邢珠珞案发,又添上对她的调查,而得到的结果却很令人失望,这三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与共同的直接认识或间接认识的人。”
“啧……这就有点儿稀奇了嘿,”乔乐梓皱起了八字眉,“这是否说明那位幕后之人并非官圈中人?并且不常出现于公众场合?而若非官圈中人,像李桃满、邢珠珞这样的官家小姐又是如何能结识到的?或者调查一下这几人日常共同去过的地方是否能有线索?”
“这一点还在调查,”燕子恪对于乔乐梓的思路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只不过要耗费些时间,毕竟这几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且又都犯过案,与之相熟的人多半不愿谈及他们生前之事,调查进展略显缓慢。”
“若这世上当真有这么样一个人存在,未免有些可怕了,”乔乐梓望住燕子恪,“他(她)所提供的这些杀人手法,或用心巧妙,或匪夷所思,所涉及到的学识范围更是宽泛,最可怕的是此人似乎能够控制人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保证令犯罪人一字不透露有关其之情况,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自信这一点的呢?”
“慢慢来,”燕子恪勾起唇角笑了一笑,“这世上永远不会有‘不可能的犯罪’,区别只在于,究竟是犯罪者更聪明,还是缉捕他的人更聪明。”
“哇——把人抛起来了!太厉害了!”观看大象表演的孩子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喝彩,将燕子恪同乔乐梓的对话打断。
乔乐梓好笑地摇了摇头,循声望向窗前,见姓武的那个丫头都激动得快从窗口飞出去了,姓陆的丫头在旁边很是担心地拽着她,连表演都顾不得看了,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操心的命。
咦,燕子恪家的小胖子呢?乔乐梓一打眼儿,见小胖子稳稳当当地坐在屋角里喝茶呢,那叫一个“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还真有不被新奇事物吸引的小孩子啊?说到底还是有其伯必有其侄,伯侄俩都不正常吧?!
正暗暗吐槽,就见不正常的大伯站起了身,向着他不正常的侄女走过去,低头不知说了句什么,小胖子起身,俩人手拉手地就出了门。
……就……出……了……门……
这特么神经兮兮地是要去哪儿啊?!
把老子跟一群熊孩子扔在一起人干事?!
燕子恪也没走远,带着燕七从见月阁出来之后向左一拐,抬手敲了敲隔壁“照人居”雅间的房门,听见里头有人道了声“进来”,便带着燕七推门进去了。
照人居内的一应陈设亦是雅致高贵,房间被一扇落地大纱屏隔做两边,纱屏的另一边影影绰绰的坐着人,燕子恪却也不转过去同那人打照脸,只道了声:“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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