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梓却在心里头暗骂不已:麻痹什么叫老子忽视了!你刚特么的根本就没告诉老子你们曾进去过那房间好几回啊!还“这排除法并不能作准”——瞅把你精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老子堂堂知府面前高谈阔论了啊?!
这个时候只要甩给这丫头片子一句“本官许你插口了吗”就能给她一个没脸,然而当着这么多公子小姐的面,乔乐梓也从不是个刻薄的人,因而就自己折点面子没再理会她。
如果这些人不止一次地进入过高小姐的房间,那确实方才的排除法不能再用,看来只能用一一问讯的笨法子了,乔乐梓便又看向那小丫鬟:“你家小姐是为的什么不与众人一起游戏?”
众人一听这问题不由齐齐脸上一热,这原因太让人尴尬了,当着那几位公子的面说出来,脸还往哪儿放啊?抬眼一瞧,果见那几位都正好奇地望在众人身上等着听原因,不由一个个将头垂得更低了。
小丫鬟正要如实将原因说出来,却听得陆莲又说话了,微微笑着道:“高小姐的簪子跌断了,那本是她祖母的遗物,因而她心情不甚好,就独自在楼上房中休息。”
这话说得也没错,只不过是省略了其中一段过程罢了,又不是在撒谎,没什么不对啊。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方才对陆莲积起来的仇恨又消减了些。
人人脸上带着赞同地看了陆莲一眼,又望向乔乐梓,这情形儿让陆莲俨然又成了首领,陆莲也站得愈发精神熠熠,颇有股子风华压全场的气度。
乔乐梓看了陆莲一眼,继续问那小丫鬟:“在此之前,你家小姐可与人发生过口角亦或有什么矛盾?”
小丫鬟正细想,陆莲又聪明地说话了:“高小姐失了祖母的遗物,情绪自然不会太好,我们大家在馆内游戏时难免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兴许给她添了烦,此时若有人进得房中,三言两语之间架起火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倒未见得此前就有矛盾,就算是朋友间平日相互玩笑过了火还有闹别扭生气的呢,更莫说高小姐彼时心情正低沉了,何况大家年纪都还小,纵是往日生过口角,转头也就忘了,哪里又会记仇到这样的地步?左不过就是当时有人在那房中同高小姐话赶话地激起了火,脑子一热才动的手,大人与其问这小丫头,倒不若细细地查问谁在那房中逗留时间最长、可有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问题呢
。”
这话只要换一种说法,那传达出来的意思可就大相径庭了,陆莲这一翻添添减减的话说出来,确实也没有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然而听在不知情人的耳里就成了高小姐因为失了祖母遗物就胡乱对别人发脾气、见不得别人高高兴兴的玩耍,结果硬是把人说恼了,这才动手伤害的她。
还什么“说说笑笑热热闹闹”,武玥三观都被这句话给刷烂了,说说闹闹倒是有,当时两拨人各种着急各种吵闹地在楼里蹿来蹿去找扳指,事关荣辱的大事,谁特么还有心情玩笑和亲热啊?!多加了这四个字以后意思完全变了好吗?事实完全颠倒了好吗?
“大家年纪都还小”——既用年纪小不懂事为由推卸了责任又显得她陆莲年纪小很懂事,其他人全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子,就她懂事!就她识大体!就她能说会道!就她落落大方!就她敢厚着脸皮颠倒黑白!
偏偏大家明知道被她当了出风头博眼球的踏板,也没法子站出来驳她——一驳她岂不就暴露了大家方才那一时冲动做出的糗事了吗?
武玥可不想让陆莲得逞,张嘴就要把真相捅出来,却觉得手上一紧,被陆藕悄悄地拉了住,偏脸看向她,见她微不可察地冲她摇了摇头。
不是要护着陆莲,而是武玥这么一开口,就把现场所有的姑娘们都给得罪了。
武玥只好抿了嘴不吱声,见陆莲立出个婷婷的姿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娴雅微笑,目光微潋,偶尔“不甚在意”地扫过乔乐梓旁边立着的那几位青年才俊。
乔乐梓大头上的小青筋崩崩崩跳了三下,有心拿官威喝斥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接话抢话充大尾巴狼的丫头片子一顿,又觉得跟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耍官威太小题大做——这个时候乔乐梓深深地缅怀起他的朋友燕子恪君来了,若是那蛇精病在场,管他是男是女是官是眷,早就一律拉出去打板子了。
想到了蛇精病,乔乐梓不由看向他家那位总是走位精准地出现在各个凶案现场的小侄女,这孩子虽然自带灾星光环,不过某几件案子里倒也提供了不少有用的线索,问一问她说不定能有所收获,“七小姐案发当时也在场吗?”
“昂。”燕七道。
果然,灾星啊!乔乐梓下意识地往燕七头顶上看了一眼,“可有何异常发现吗?”
“我没进过案发的房间,如果说有什么异常的话,”燕七道,“秦驸马抱着高小姐往岸边跑的时候,我看见高小姐的一只手里抓着一只梨。”
“哦,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乔乐梓道,他在湖上遇到了秦驸马时还特意仔细打量过了他怀里抱着的不知生死的高小姐,“不只抓着一只梨,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一颗大青枣,这也是正常的,人在遭受到惊吓和伤害后,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希图得到保护,就像快要溺死的人连河面上漂的稻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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