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请来的客人大多是“体育系”出身,要么通武要么懂箭,都不是那文人雅士,因而闻言也都爽快地应了,纷纷起身,在涂府下人的引领下由这厅内出来,沿着固定在山壁上的木梯三三两两地向上行去。
木梯将嵌于山壁内的高高低低的各个轩阁串连在了一起,每一处轩阁内都有不同的摆设布置,窗外的风景也各有不同,客人们择自己喜欢的一处或坐下来饮茶闲聊,或观赏风景,或结朋识友,倒也十分自在。
燕四少爷则带着燕七一路往山顶上去:“最好的风光都在峰顶,爹说的!”
待上到峰顶,见已经有了七八个客人先一步到了,正立在一处阔朗的八角凉亭里观景。这峰顶的地势倒也平坦,凉亭很大,能摆开四桌酒席,亭子周围遍植着黄栌、元宝枫、三角枫、五角枫、鸡爪槭和火炬枫等树,层层叠叠的叶子像堆着大团的红云,在四围青绿群山映衬下分外鲜明炫目。
那几名先到的客人正指着山崖边延伸出来直通向对面那座仙侣峰的索桥议论:“这索桥竟只是用麻绳编成的,未免太悬了点儿,麻绳太轻,风一吹就来回晃荡,且又不甚结实,没几分胆色的恐怕还真不敢上。”
“那边的峰上也建着轩馆吗?”有人就问。
“那边没有。”一个声音应着,众人转头看过去,见是位穿着灰蓝袍子的人,与涂弥也有七八分的相像,是涂家的三少爷涂弢,脸上似笑非笑,有几丝不想多掩饰的倨傲。
“那这座索桥通过去是做什么用的?”一位姑娘天真地问。
“试胆用的。”涂三少爷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家兄就在那边的峰上,你们这次来不都是想见他的吗?从这索桥上过去就能见着了。”
涂家一共就只有三位少爷,皆是嫡出,箭神涂弥正是行二。
众人一听虽有些振奋,然而看了看那条软塌塌的索桥,就又有些犹豫了,这桥只有一人宽窄,充做桥栏的两根麻绳位置很低,如若要“扶”着这桥栏走过去,只能用弯着腰蹶着屁股的姿势,委实太难看了些,而若不扶,这么软的桥又很难保持身体平衡,何况两峰之间相当于一个风口,风速在这里会比别处更快更猛,桥的长度又近百余米,人的重量落在上面几乎起不到什么重心下沉的作用,这样的话倘若走到半途突来疾风,说不定会把人从桥上抛出去,脚下可就是深崖啊,大家虽然都是体育系出身,可练过轻功或是千金坠这类功夫的人又能有几个啊?我们是官二代不是江湖儿女啊!
见众人面现犹豫,涂三少爷唇角那轻蔑的笑意更盛了几分,双臂环胸站在后面看着这些人,也不催促。
“去到那座峰上真的能见到涂先生吗?”燕四少爷忽然发问。
“骗你作甚。”涂三少爷哼道。
“那好,我过去!”燕四少爷毫不犹豫地便要往那桥上走。
“哎——”另几个客人一见都有些惊讶,其中一个连忙伸手把他给拽了住,“三思啊!这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会轻功吗?”
“不会。”燕四少爷摇头。
“那你还敢冒险?!”这人看二楞子似的看着燕四少爷,“这次见不着总有能见着的时候,何必赌这一时之气。”
“我没赌气啊,”燕四少爷奇怪地看着这人,“我是真想过去见见箭神,虽说以后也有可能能再见着,可是我琢磨着不会再有能这么近地接近他的机会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试试,说不定箭神一高兴能收我做徒弟呢!”
“别做梦了。”涂三少爷闻言哧笑了一声出来,“这天下想拜入我二哥门下的人多了去了,比你胆大的比你心诚的比你冒过更大险的数不胜数,甚至还有几个枉送了性命的,也没见我二哥眨过一下眼,你又是哪里来的自信敢肯定我二哥会收你为徒?”
“一切皆有可能,不试怎知不能?”燕四少爷丝毫不以为意,只管往那索桥的方向走去。
燕七在他身后跟着,旁人有劝阻燕四少爷的也有请涂三少爷上前阻止的,燕四少爷充耳不闻,涂三少爷也纹丝不动。
走到崖边,没了山壁的阻挡风果然要迅猛许多,那麻绳编成的索桥被吹得在空中不断翻飞,直看得众人头皮一阵发麻,远远地就立住了脚,不肯再往前走。
燕四少爷蹲下身摸了摸那麻绳,粗倒是够粗,可到底比不了铁索桥,何况通常索桥桥身都会搭建木板供人行走的,这条桥直接就是麻绳编的桥底,软得很,根本无从掌握平衡。
燕四少爷看了一阵,起身掀起袍摆往腰里掖,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试走这条可怕的桥,然后“呸呸”两声,往两手上各吐了口口水,搓搓手,这样一会儿攥着绳子行走的时候可以增加摩擦力。
偏头看见了身后的燕七,燕四少爷咧嘴一笑:“七妹你在这儿等我,如果我不小心掉下去,你也不用害怕难过,回府里跟我爹我娘说一声,就说惊波不孝,不能再尽欢膝下了,让他们不必想我,我的私房银子藏在我卧房的梁上,我的马送给小十吧,还有……”
“你没有把握吗?”燕七忽然问他。
“完全没有。”燕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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