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兄妹坐了武琰一屋子,武琰就同平日一样与大家说笑,每个人都不会被他忽视,每个人与他都能有谈资,他不会让你替他感到难过,也不会让你因不知道说什么而觉得尴尬,说如沐春风,他却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铁骨强悍,说硬朗似石,他又没有那样鲜明的棱角让你倍感压力,每一个人在他面前都会觉得放松舒坦,连燕五姑娘都心平气和安静真切。
“小七,”武琰笑着的目光落向燕七,“听我家老五说你在同紫阳的比赛里大放异彩啊。”
“快别听他乱说,”燕七道,“明明是神光万丈。”
“……”武琰笑着晃了晃左臂,“我还想着得空同你比一场呢,这下却要再等一段时间了。”
“行,说好了啊,到时候我可不会让你。”燕七道。
“你若输了便嫁到我武家做媳妇怎么样?”武琰笑道。
“唉,看来我和武家人注定无缘了。”燕七叹。
“……你就得瑟吧。”武琰笑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燕九少爷,“可惜这次去没有来得及见到燕二叔,姚立达将他派到了别的隘口去,你们也不必担心,燕二叔在那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依二哥所见,这场仗,敌我形势如何?”燕九少爷慢声问。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各种战场局势分析、战术变化思想等等等等,女孩子们个个听得俩眼转圈,好在这番谈话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武琰重伤在身,燕家人不好多作打扰,没坐多久也就告辞退了出来。
“精神和心理状态都挺好的,”燕七安慰武玥,“别在他跟前愁眉苦脸的,还得让他反过来安慰你。”
武玥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燕家人没有在武府多留,打道回府后各归各院,武琰的受伤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于是一个大好的星期天就都在各自房中安静地度过了。
星期一的早晨,一进书院大门燕七便听到了爆料——闵家大爷闵宣威订亲了,女方是太常寺卿陆大人的庶女陆莲,明年三月的婚期。
虽然早从陆藕口中听到了陆莲想嫁闵宣威的消息,但燕七还是没想到陆经纬居然真把此事做成了,要知道闵宣威虽然人很渣,但毕竟是皇亲国戚重臣之子,举朝也并非只有一两家一心想拿儿女婚姻做利益交换的,有大把实权派人物的子女可以联姻,闵家不可能不考虑,怎么就选中了陆经纬呢?因为人糊涂好操控?一个掌管礼乐之事的官操控来干嘛啊?
这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燕七进得梅花班课室后一群同窗正头挨头地挤在一起八卦,谁也没注意她进来,音量也没放低,于是全让她听见了。
“前儿在席上我就看着闵夫人一个劲儿地往燕家二小姐那厢看,与她说的话也最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闵夫人本是有意燕二小姐的,奈何燕二小姐似乎没有那个心思,后头就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倒是那个陆莲,上赶着去同闵夫人说话,闵夫人都不屑看她——你们说,闵家怎么可能突然就把她给定了下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这消息十成十的真!说是前儿闵家大爷喝多了,让人搀着回房醒酒,半路上不知怎么就遇到了那个陆莲……之后的事可就不能出口了,有说是闵家大爷撒起了酒疯的,也有说是陆莲半推半就的……反正昨天就传出闵家与陆家定亲的消息——这么急着定下来,你们想,能是什么正经路数?”
“那个陆莲风评向来不好,这次的事只怕也有猫腻,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有人愿意上赶着给人做续弦的,做续弦也还罢了,偏偏那人又是那样……”
后面的话不好直说,众人也就心照不宣,闵家人不好指摘,那就说陆莲,七嘴八舌地反正没一句好话,直到发现陆藕进门,这才齐齐住了口,假装没事地四散回座位。
陆藕也只作未曾听见,走到自个儿座位处先放下书匣,而后往燕七这厢来,近前了问道:“阿玥还没来?听说武二哥受伤了,昨儿家里有事,也没能登门去探望。”
燕七便将武琰的情况简单说了说,末了和她道:“你怎么样,拿定主意了吗?”
陆藕一怔,转瞬明白过来燕七的意思,陆莲一出嫁,陆经纬就有空琢磨她了,若再不趁着他忙碌陆莲的事无暇顾她的时候把自个儿的事定了,以陆经纬那样的糊涂脑子,指不定要把她胡乱嫁到什么人家去。
陆藕脸色微白,转而又微红,轻声和燕七道:“昨日……宣德侯请了媒人上门说亲……”
“咦?”燕七倒是没想到,“陆莲没吐血吗?”
陆藕闻言有点想笑,伸手推了燕七一下。
陆莲心中的盘算,五六七谁不清楚,一门心思地想要攀高枝,想要压陆藕一头,如今豁出一切去牺牲清白牺牲名声,总算挤进了闵府做了人家续弦,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呢,就有侯爷上门向陆藕提亲了,此事若成了,陆藕便是侯爷夫人,是正妻,明正言顺,坦坦荡荡,正正像是一耳光打在陆莲脸上,啪啪响。
陆莲不气死才怪。
“你爹的意思呢?”燕七问。陆经纬再糊涂也不至于看不清楚这桩婚事的硬件条件有多好吧。
“我也不知……”陆藕神情有些惆怅。
“你自己的意思呢?”燕七继续问。
陆藕笑得有些苦涩:“宣德侯府的话……我若嫁过去,大概我娘在家里也能更得‘他’些尊重……”这个“他”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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