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大,也不算小,是头还在成长中的猪,且放心,有你老子在,保准什么东西都伤不了你一根毛!”燕子忱道。
“……毛什么的……好歹加个‘汗’字啊。”燕七无语。
“你再看这些足迹,”燕子忱继续讲课,压低上身冲着这些足迹吹了口气,扬起一片雪花来,“前几日接连下雪,如若此时雪仍未停,那么用此方法就可以确定这些动物的脚印大致是哪一天留下来的,不管是三天以上还是昨天的,都没用,我们要找的是今天留下足迹的动物,而今天实则并没有下雪,那么就从这些足迹里找出未覆盖着雪的,跟着它一路寻去,十有**不会跑空。”
“原来如此。”燕七在雪地上细看了一回,找出一串符合条件的蹄印儿来,见向着密林更深处去了。
“是狍子。”燕子忱看了一眼便认出来,率先沿着这足迹向前行去,燕七和燕子恪居中跟上,萧宸则在队尾断后。
“丫头,你可知在森林中最怕什么?”燕子忱一厢走在前一厢准备继续给燕七上课。
“迷路啊。”燕七答。
“没错,那么你可有法子避免迷路?”燕子忱再次提出问题。
“看植被的分布情况,”他听见他闺女在身后这么说着,“阴面坡上通常是大片的桦树林,阳面坡的上部常布满了落叶松,阳面坡下部的山洼里则会有稀稀落落的柞树林,或者是成片的柞树丛,山下沟洼里是起伏的草地。当然,走进山林后先要确定好方位,记住一些比较明显的参照物,做上不易消失或被动物无意间毁掉的记号,尽最大努力防止迷山,而一旦迷山,是对人的心理和体力相当大的考验,搞不好就要死在里面。”
燕子忱停下脚,回过头来看着燕七:“你在森林里待过?”
“书上有写啊。”燕七道。旁边的燕子恪对此表示出一张习以为常脸。
“这些你倒记得清楚。”燕子忱笑了一声,没有再追问,转回头去继续向前走,“既如此,索性放开些,咱们四个分头行动,两人一组,我与你大伯走左边,你同萧家贤侄走右边,且看着天色,一个时辰后还回到此处来汇合,若是空手而归,今儿晚上可没有你的饭吃。”
“好吧,你可不许拿大伯当饵诱野兽上钩啊。”燕七道。
“放心,他瘦得干儿似的,狼都不会吃他。”燕子忱道。
“呵呵。”燕子恪。
然后双方就分道扬镳,萧宸默默跟在燕七身后,心中对这父女俩也是叹为观止——这种教本领的法子可真没谁了,第一次学打猎就直接把孩子丢进风险难测的深林里任她自生自灭,就好比老鹰教小鹰练习飞翔都是直接把小鹰从窝里丢下万丈深崖一般,飞得起来那便可翱翔万里,飞不起来,就只好粉身碎骨。
这般残酷的教儿方法,当父亲的心够硬,做女儿的心够大。
向右走正是那串蹄印去往的方向,燕七便和萧宸道:“那我们就抓紧点时间,跑起来吧。”
跑,两个人最熟悉的相处模式,二话不说,齐齐迈腿,左右一致,步调一致,呼吸一致,跑着跑着就像了只有一个人,寂静的山林间响着的也只有一道踏雪的声音。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燕七在跑起来时比走着似乎更稳健,即便脚下踩到很滑或是不平的地方,也是瞬间就轻盈地跳过,并且以如此快的速度在密林中奔跑,一点都不会因树木的阻碍而放慢脚步或反应不及,再复杂的障碍她好似都能行云流水般地掠过去。
萧宸再一次因为这姑娘的神奇表现而感到惊讶,然而这惊讶对他来说也早就习已为常,所以特别平静地就接受了,默默地集中起注意力,免得自己撞在树上,在这方面他发现自己与她竟还有些差距。
两个人一路向林中深入,雪地上各式动物的脚印也是越来越多,两人持弓在手,脚步未停,正飞奔间,忽见远处灰影一闪,“嗖嗖”两支箭几乎不分前后疾射而出,噗地贯穿那灰影后插进了雪地里,跑上前一看,一只可怜的大灰兔子身中两箭当场身亡。
“杀兔焉用两支箭……”燕七把箭拔出来,将萧宸那支递还给他。
“……”萧宸看了看她,垂下眼皮儿,“习惯了。”
两个人在综武社练的就是这样的配合,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那我们继续吧,”燕七弯腰把兔子拎起来递给萧宸,“这一次你出箭比我慢了,打到的猎物由你来背,下一次要努力哦。”
“好。”萧宸用带来的绳子将兔子拴了挂在背上,黑眸里升起斗志。
如果能赢她一回,她是不是就能对他多在意一分?
两个人重新上路,继续奔跑,循着最开始的那串脚印,跨过一道低坡,翻上一处高地,而后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头草黄色的大狍子正在那里翻雪下覆盖的枯草吃——出箭!才只看清个狍影,两人的箭便已离弦,直取那狍子的咽喉,可怜的狍子咬着一嘴枯草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之后便不再动了。
“你又慢了啊。”燕七走过去看了看这狍子的个头,再看看萧宸的肩膀,少年到了青春期正在拔高,营养全都用在了长个儿上,瘦得像个片儿,再看这头狍子,冬膘养得不错,少说也得**十斤,这要是扛他肩上,还真有点儿不落忍。
“我帮你背兔子吧。”燕七慈悲为怀。
萧宸:“……”差那点儿重量吗。
“成了,可以向燕二先生交差了,”
喜欢恰锦绣华年.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