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擂主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人长得漂亮,身段儿也好,苗条轻盈,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活力,这位姑娘京中官眷圈子中许多人都认得,她不是官眷,但名气很大,原本是街头靠卖艺为生的杂耍班子成员,艺名“玉蝶飞”,因为人长得漂亮,技能点高,渐渐在坊巷间有了名气,后来官家圈子里家常宴请也开始请她去演艺助兴,几回下来名气更加高涨,终被礼亲王一眼看上,买进王府当艺伎般养了起来,想是因为这姑娘活儿好(……),礼亲王对她是宠爱有加,竟不曾拘着她只在王府里待着,像这种游春踏青的时节,也会放她出来玩乐,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到目今为止还没有得到什么名分,以伎人身份有组织地出来玩,还是不违什么规矩的。
所谓有组织,当然就是指王府的伎人集体行事,说出去也是礼亲王的恩典,主子宽爱,许下人们游艺玩乐,外头人就会觉得你主子人好心善,这伙伎人们玩儿得越有声势,礼亲王的好名声就传得越开,这也算是一种双赢。
当然,前提是你可不能因此惹出什么麻烦祸端来,到时候礼亲王好名声没捞着,反而还会落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所以这件双赢的事做不好也会变成一柄双刃剑。
所以玉蝶飞今儿就带着王府家伎跑到千秋湖边荡秋千来了,凭着一身卖艺练就的功底,一举拿下了擂主之称,果然惹来一大群人围观。
俗话说宰相门子三品官,这位玉蝶飞是亲王的宠伎,人又年轻漂亮,自然便养出了一股子傲气,因而尽管面对着一众官家千金也丝毫不见恭鄙,挺胸抬头地从众伎簇拥中走了出来。
武玥燕七当然也认识这位,从小到大也跟着家里的赴过不少宴请了,小孩子最喜欢看演杂耍、玩马戏,对这样的伎人比什么戏子名角印象可深刻多了,再加上玉蝶飞又有貌又有艺,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小孩子能不记得?
荡秋千这种娱乐项目,既能娱乐也能竞技,而因为多是女孩子们爱玩,所以竞技性并不算太高太难,常比的有两种,一是比高度,二是比花样。高度不用说,自是看谁把秋千荡得高谁就赢,花样方面细分就有很多种了,比如在高空的彩带上悬挂一串金黄色的铜铃,荡起秋千后看谁能碰响铜铃,碰到的次数越多,成绩越高,更有甚者还会比高空系彩带,谁能把手里的彩带系到更高的枝上、谁能系得更复杂更好,谁就算赢。
后面这一种比赛方式实属变态级别的了,通常不会有人比这个,但在玉蝶飞这里,完成最后一种简直毫无压力,人还能在秋千上拉一字马下腰外带翻跟头呢,你们千金小姐哪个行?
武玥当然也不行,她是有力气没错,但她没有人家那样的柔软灵巧与细致精确的技术,所以一看见玉蝶飞站出来说自己是擂主,武玥一下子就傻了眼。
小时候她还把玉蝶飞当过偶像来着。
陆莲在旁边抿着嘴笑:“十六娘遇到劲敌了呢。”
武玥虽然明白自己恐怕不是对手,但她那性子又岂是肯轻易就认输的,因而依旧抱拳向玉蝶飞道:“不知肯否赏面一战?”
玉蝶飞就是来出风头的,尤其喜欢踩着这些官家千金的脸出风头,谁教她们投了个好胎,天生就能享受这荣华富贵,凭什么她就得千辛万苦地讨生活求生存,最后还要以色事人做人家手心里的玩物?!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只要能给她一个出口恶气的机会,她可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好啊,要比什么?”玉蝶飞笑吟吟地问。
“简单点罢,就比荡高。”陆藕在旁边道。
武玥技术上肯定是比不过人家的,唯有不讲求太多技术的单纯比高度,或还能拼一拼。
“行。”玉蝶飞自信得很,因而也不多言,当下应了,众人见有好戏看,不由一阵起哄,就有人笑道:“既要比试,总得有个彩头,这位武小姐要赌什么?”
武玥褪下腕上笼着的一串珠链,展示给众人道:“蜜蜡手串,我若输了就把这个赠予擂主。”
蜜蜡是何等金贵的东西,武玥一向最喜欢这串手链,只在逢年过节时才戴,今儿就这么轻易地拿出来当了赌资。
陆莲忍不住挑起唇角暗笑武玥的鲁莽愚蠢,经不起几句话的撩拨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押了出来,怪不得是武将家出身,只会逞武夫之勇。
燕七却了解武玥的性子,明知有可能不敌对手,也要堂堂正正地比试,赌资轻重不是重点,重点是身为武者,永远要尊重对手,尊重对决。
玉蝶飞也在暗笑武玥的傻,但身为亲王府中伎人,自也不能因此跌了王府的份儿,反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镶了东珠的簪子,道:“这东珠的成色还算上等,应当是配得上这位小姐的蜜蜡手串,我就押这个罢。”
两人下定了赌注,众人连忙拉开场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那几架秋千围起来,原本正在上头玩的两个姑娘也停了下来给这二位腾空位,远远的还不停地有得到了消息的人向着这厢涌过来。
你朝人民还真是专注看热闹一百年啊。
燕七只和正在做准备活动的武玥道了句“注意安全”,然后就站到一边去了,看了眼武玥带来的家下,不用别人叮嘱就已经站准了关键方位,随时以防他们的小主子失手好即时扑救,陆藕微蹙秀眉,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立到燕七的旁边,显然今儿这一出都是她那位庶姐搞出来的,真要令武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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