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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人声鼎沸,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犹如过江之鲫,顾念稚好容易挤到了座位边,她开口道,“大哥,还有的坐没?”
这个大哥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见顾念稚背个包,长的弱小单薄的,愣是使劲儿往里头挤了挤,“诶,建辉,往里头坐坐,咱们再坐一个人。”
里头叫建辉的道了声好嘞,外头这位大哥冲顾念稚道,“成了,坐吧!”
顾念稚坐下,又听他们聊天,问她,“你是哪儿人啊?”
顾念稚道,“淮西的。”
一个说,“首都大城市来的啊!”
另一个说,“火车在淮西停的时候,我可真想下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淮西呢!”
一个说,“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顾念稚见人问她,她道,“我叫顾念稚,你们喊我小狗就成。”
众人一听乐呵呵的,“别说,你这双眼睛还真像小奶狗似的!”
顾念稚笑了两声,问道,“怎么车里全男的啊?”
她边上有个稳重的男人答话,“14号车厢才是女兵,咱们男的都在前头呢,上头有纪律,不能和女同志坐一块儿。”
另一个脸皮薄的嘿嘿一笑,“我还想看看那些女同志呢,听说个个都白皮大眼儿的。”
顾念稚一听,愣住了,心里又觉得天意弄人啊,她这随便跳一节车厢上来,都能跳错了。lt;gt;
刚才那人又开口,“不过我看小狗兄弟年纪不大,长得也好看,不比女同志差,好看,好看。”
另一人开玩笑,“你小子思春到边儿上去啊!连男的都不放过!”他转头看着顾念稚,“你别介意啊,柱子他就这个德行。”
顾念稚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她的性别问题到了高中的时候,界限都模糊了,加之她自个儿也混的糊里糊涂的,一时大家都把她当成了小白脸。
车子里坐的都是五湖四海的年轻人,有的来自偏远地区,有的来自繁华的大城市,有刚上大学的,也有参加工作的,不管之前是做什么的,但到了这里,众人都只有一个目的了,就是保卫祖国。
顾念稚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她这样的小流氓,也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
顾念稚会说话,又会卖乖,她年纪小,说起话来却有条不紊,他们这一桌,大部分都是淳朴的小乡村里选上来的名额,对首都淮西总是充满了奇异的幻想,正好就让顾念稚找了个套近乎的方法。
众所周知,顾小狗此人不好学,但是吹牛逼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她就把淮西那点儿平常的东西,吹得是天花乱坠,日月无光,吹了整整三天三夜,整条车厢的人都来听她跑火车,有时候还有隔壁车厢的也跑过来,导致他们车厢的人数爆满,除了那个买东西的神奇小推车能毫发无损的继续兜卖瓜子花生,其余真是挤得是连只苍蝇的飞不进来。
最后到了兰水的时候,是第四天的凌晨,顾念稚嘴巴都说干了,那帮人还听得意犹未尽。
下了火车,又要上大巴,顾念稚跟火车上认识的革命战友说了纷纷说了再见,然后随着接待分配,坐上了大巴。
大巴在山路里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头又上了盘山公路,淮西地势地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山路和景色,顾念稚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趴在窗口连连惊叹,她坐的靠窗,和她同坐的是个腿很长的男的,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睡觉,顾念稚打量了他两眼,桃花眼,高鼻梁,嘴唇单薄,看年纪和她应该差不多大。lt;gt;
大巴车一直从凌晨天蒙蒙亮开到了大中午,到了一处接待站的地方,顾念稚这才感到肚子饿了。
她下了车,询问了接待兵,问还有多长时间到,对方给出了快到了这个答案,至于怎么个快到法,具体的时间没有给。
车上下来的人多半都是同坐的,结伴的,在车上混熟的,顾念稚边上那个睡神一路睡了过来,压根儿没讲上一句话,于是她只能自己领了一份快餐,找了个人少的大石头坐下来,一边欣赏山里的风景,一遍吃。
军队的伙食不是一般的好,这大块的红烧肉和鲜美多汁的烤鸡腿,还有新鲜的白菜和巨大一个松软的白面馒头,顾念稚饿的双眼发昏,一开始的吃相还挺斯文,后来连风景都顾不得赏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饭盒里。
她吃完打了个饱嗝,眼看着大家都还没有急着出发,于是准备小憩一会儿,结果从旁边走来了一个男兵,询问她,“你是顾念稚同志吗?”
顾念稚愣了愣,“是,我是,你认识我?”
那人摇头道,“上面有人找你,你跟我来。”
顾念稚懵懵懂懂的就跟了过去,那人把她带到了后面一处偏僻的地方,顾念稚走的心里发毛,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杀人灭口了。
她走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时,带路的人终于停下脚步了,“杨队,人带来了。”
被叫做杨队的人,全名叫做杨华,这次是负责安排新兵住处和分配的,穿着一身军装,气势压人,他看着顾念稚,“你就是顾念稚。lt;gt;”
顾念稚心说,这两男的脑子有坑啊,一人问一遍确认了还不够啊?
她道,“对,我就是顾念稚,你找我有事儿?”
杨华道,“我在女兵里找了半天人,没找着,合着你跑到人男同志扎堆的地方去了。”
顾念稚听罢这话,有些心虚的开口,“我上错车厢了。”她问,“我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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