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愉快玩耍的下午过去三天以后,君渊昭再次回到那个小巷的角落,却见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人,全都消失不见,只散落一地还未吃完的饭菜留在那里,有三两只野狗正在吃着那些残羹剩饭。
她没有赶走那些野狗,而是四处看着,希望那些人只是暂时离开,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她想了又想,有动机跟着她来到这里的人多到数也数不清,但是能够有这个机会的,最近也就裴雍明一个。
再三想过,她也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气势汹汹地跑到裴雍明面前,大口喘气。
趁着她调整呼吸的时候,裴雍明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朱笔,一脸茫然地关上被她摔得来回直晃荡的门,缓缓走近她,神情半是她主动来见自己的惊喜,半是对她来者不善气息的疑惑:“怎么跑得这样急?你若有事要见我,叫我去见你就是了。”
飞岚在不远处看到满身怒气的君渊昭跑来,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跟过来,偷偷躲在隔壁的小房间听着屋内的动静。
雅阁来往的人,都惊讶于飞岚的举动,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些什么。此刻的飞岚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又是应该注意些什么,她满心里,就只剩下了裴雍明,和那位“君家小姐”。而当她听到“你想见我,就让我去见你”这样的话从裴雍明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头突然浮上酸酸的感觉。
屋内的君渊昭终于把气喘匀,将裴雍明放在自己背后顺气的推开,嘴唇煞白:“他们人呢?”
“什么人?”裴雍明对她的问题已经有了些眉目,但不甚确定。
“你别给我装傻,你跟踪过我了,对吧?”君渊昭说起话来,一口气也不让人喘,“你也别跟我解释或者撒谎说你没有,我也不打算追究,我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他们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听到她的话,他也不再盘算着绕弯:“你告诉我那些都是什么人,我就帮你找到他们。”
他的提议在君渊昭听来不可理喻,跟踪了别人,又没本事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来要求跟人做交换?
不出意外地,两人争吵了起来,说是争吵,其实也不过是君渊昭一个人在咋咋呼呼,从头到尾裴雍明说的话不超过五句,而每一句都不超过十个字。而墙另一面的飞岚听着他们的动静,酸涩的感觉不只是停留在心头,而是蔓延上鼻尖。
她对他的情义,雅阁上下无人不知,而他却只对那个一无所长的她,恨不能倾尽所有。
在说了半天以后,君渊昭终于意识到,跟裴雍明发脾气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也没有那种发泄的快感,片刻的沉默之后,夺门而出,动静大得惊得门外端着茶过路的仆人都打翻了手中的托盘。
君渊昭回到国相府,丝毫没注意到家里的空旷,还没把气喘匀,松德就在门外敲门:“小姐,相爷要见你。”
她正奇怪怎么父亲突然就要见自己了,一打开门,就被松德打晕过去。
松德看着正靠在自己肩头的君渊昭,心里五味杂陈。
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处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方,被人一下子用重力打晕的痛感还未消失,她的脖子酸痛到几乎不能扭动,眼皮还是很沉,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一串节奏平实的脚步声传来,在距离她不远的桌子面前坐下,把玩着面前的精致匕首,熟悉的声音发问:“醒了?”
君渊昭无力回答,只是在床上略微挣扎了一下,发出几声闷哼。
“你这把匕首,倒是来历不简单。”松德的语气没了往日的温暖亲切,此刻在晕晕乎乎的君渊昭听来,他就像是来索命的恶鬼,“这个可是轩辕门主的信物,还有那些恶心至极的药人,你倒是背着相爷,拥有不少羽翼。”
君渊昭无力说些什么,张张口,发出一个喑哑的音节:“你……”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也可以告诉你。”不知是因为光线,还是刚刚受过惊吓的原因,此刻松德的笑在君渊昭看来,实在是阴森可怕,平日里看着洁白如玉的整齐贝齿,如今看来却像是森森白骨,咧着嘴露出的笑容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可言,“我叫松德,这么多年,你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出身。”
见她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松德却是没有视而不见,反倒是递了一杯水给喝下她。有了水润嗓子的君渊昭,总算是能够说出一些词句来,哪怕是说得不甚完整。
“我的母亲,原本是北燕右相的掌上明珠,要不是因为你那个无耻的父亲,她的人生原本可以一片光明,而不是成为北燕的耻辱,一直被关在地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昏暗的灯光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语气里,透出一些悲伤的味道。
“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君渊昭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苍白干涸的嘴唇裂开一丝微笑,“难怪我总觉得你那么亲切。”
她的话,让松德的心头一震。他还以为,她会嘲讽自己的出身,会恶心自己的存在,更甚至,他甚至以为她从来就没有关注过自己。
松德却问:“你不是想知道那些个药人在哪里吗?”
“你会告诉我?”
“我带你去看看他们啊。”他笑着,好像还是那个让她无比亲切的人,他抱起不能行走的她,她在他怀里,隔着上好的面料,听到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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