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明灭之下,司空澈并未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异常专注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片刻之后,他才淡淡移开目光,眸中难掩失望之色。她,到底是不在意。
“去过。”他坦然承认。
“你应该告诉我的,否则今日母后问起我的时候,我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让母后抓到了把柄。你刚刚不是问我那些画儿吗?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去青楼的事情被母后知道了,她拿那些画儿震慑我呢。”
司空澈凝眸看她,那目光似要穿透她整个人,直看进她心底去,沉声问道:“你不问问我去倚红楼干什么吗?”
“还能去干什么?找碧蕊姑娘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为着成悠扬的事情?”苏洛宁面上之笑浅浅淡淡、疏疏落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温和。
见她如此一笑,司空澈心中那股窒闷的感觉竟然也缓缓散去了一些,心里因着她没有误会自己倒也生出几分宽慰来,好歹她还信任自己。
当然,他也不能明说自己是因为担心成悠扬整天在她身边转悠,所以才去牵这条红线。
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原来他司空澈也有成为别人红娘的一天,而且还是自己上赶着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你难道不怀疑我是去饮酒作乐的?”司空澈这话已然带上了几分笑意,这么轻易地就被安抚,司空澈自己都觉得脸红,这苏洛宁简直就是自己的魔障。人都说这世间都是一物降一物,如今一想,果真如此。
“我想,堂堂澈王殿下总不至于说谎的。”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倒也算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洛宁静静地看着他,“所以碧蕊姑娘怎么说?”正好自己跟成悠扬也有个交代。
“她还因着上次成悠扬帮你设计她的事情生气呢。”
洛宁轻笑摇头,“我怎是设计她?分明是设计你,看来这碧蕊姑娘倒是挺护着你的。”
司空澈闻言心头一紧,宁儿这话却是不好应的,她如此一说,倒好像碧蕊对自己有什么,他可不想让洛宁误会。
“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她的半个恩人吧,知道别人利用自己设计了自己的恩人,她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事情的经过原是这样的,新婚前日,苏洛宁托了成悠扬以设宴助兴为由,把碧蕊姑娘请去城外别院颂乐奏曲。而成悠扬也按照苏洛宁的嘱托吩咐侍女趁着碧蕊不注意,悄悄取了她身上的一件饰物,然后再派人交给苏洛宁。之后,再借故拖得碧蕊在城外多留一日。如此,洛宁便有了跟让司空澈陪她一起进宫请安的筹码,只是没想到,成悠扬竟因着这一遭,对碧蕊姑娘生出了情意。
洛宁缓身在铺了软垫的锦凳上坐下,手臂撑在旁边的圆桌上,一手支了下巴,道:“这么说来,这倒是我的罪过了。”
她虽是这样说,但语气却是淡得很,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其实,在她的心里,她并不认为成悠扬和碧蕊算是一对良缘。先不管成悠扬对碧蕊究竟是不是真心,这真心究竟能保持到几时,就先说他的父母就绝不会同意。
成悠扬的父亲,她是见过的,刻板得很,而他母亲又极其看重面子,碧蕊的身份实在是一个大障碍。
退一万步说,就算成悠扬的父母真的同意了,那碧蕊顶多也就是个妾室,而她这个妾室在成家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她见多了由爱生怨,由怨生恨的事情,实在难堪这黯淡前景。
殊不知,洛宁这般支着下巴,微蹙眉头轻语沉思的样子却是平添了几分孩子气的嗔然,司空澈就这样看着她,心头蓦地一暖。
对于苏绮蔓逃婚一事,一开始他是有些庆幸的,如今更是庆幸了。前者庆幸的是,自己得以逃脱一桩婚事,后者庆幸的是自己遇到了宁儿。
目光扫过书桌上的那些画卷,司空澈眸中有幽暗的沉色闪过,自己到底是低估了母后,本以为自己已经甩掉了她派出的眼线,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们跟踪到了,或者,自己是时候该给母后一个警告了。
想到这里,司空澈看着苏洛宁道:“既然你没有生我的气,那你在皇宫的时候为何没有等我?”
为何没等他?当时自己的确是有些生气,有些郁闷,所以赌了气自己离开。只不过这些话却是不能对司空澈说的,洛宁默了一瞬,只淡淡道:“我又不知道你会在皇上那里呆多久,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皇宫那个地方我又不喜欢。”
司空澈狐疑地看着她,“真的?不是因为那些画儿?”
洛宁闻言,竟是冲他笑着眨了一下眼睛,道:“你都看过了?怎么样?有没有看中的?”此时的洛宁带着三分娇俏、三分痞气、三分清然,再揉和了一分的好奇,跟平日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烛光下那笑显得越发魅惑,那眼显得越发灿然、那唇显得越发润泽,就连空气中似乎都浮动着她身上那清雅的淡香
司空澈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心跳如擂鼓,哪里还听得清她在说什么?眸光骤暗,他豁然起身,两步跨到洛宁面前,右手握住她凝脂白玉一般的皓腕,左臂揽住她的后腰,顷刻间已经把她从锦凳上拉起来,撞进自己的怀中。
他用力地吻上她润泽的红唇,急切地像是想要留住清晨转眼消逝的露珠。
他的宁儿太与众不同了,她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往往总是在不经意间,短暂流露,迅速消失,她就像是一个谜,引着你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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