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口授一套口诀,悟空跪在榻前,用心听了口诀,心中又默记了一遍,然后向祖师叩头拜谢而去。
出得门来,东方已经发白,却是黎明时分了,悟空只觉心头大畅,快慰之极,忍不住手舞足蹈了一回,只想放声大笑,又恐惊了众人,没奈何只得强自按捺兴奋之情,原路转回到前门。
门外听一听,里面众人还在安睡,就轻轻地推门进去,回到自家床铺躺下,却哪里睡得着?于是坐了一会儿,又将那长生口诀默诵了好几遍,看到众人依然酣睡,就故意大作声响,装作睡醒起床的模样,摇着床铺大叫:
“天亮了!天亮了!起床做功课啦!”
师兄们哪里知道,悟空这半夜已然得了脱胎换骨的秘传,都一似平时,糊里糊涂地起床洗嗽,各自读经写字,洒扫祭拜。
悟空却依着祖师所教,每日子午前后,按那口诀所说,调息修炼,固本培元,修养精气神。
转眼又是三年,祖师一次也不曾开坛授课,众人习以为常,唯有悟空调息修炼了三年,自觉身轻体健,精气完足,举手投足之间,竟似有天授神力一般,上下山路,砍柴负薪,日渐轻捷。
悟空心知这必是修炼之功,心中暗自欢喜,越发用功得勤了,巴望着早日修成长生术,自在逍遥。
同时,他的心中也始终有个疑惑,这些年来拜于菩提祖师门下,对于他的身份,却始终没有弄明白,只知道祖师既精通道家法术,又精通佛家神通,当真奇异。
忽一日,祖师升坛开课,这一课讲的却是佛理,详解那禅修的公案,细剖那修行的法度。
每次听师父讲这些佛家偈语,悟空总有若有所悟之感,心里的一层迷雾,,每次听讲,似乎都能吹散一层,得以看得更真切,不由得神游天外。
正在出神,忽闻祖师唤道:
“悟空何在?”
悟空忙躬身回答:
“弟子在这里。”
祖师问道:
“这几年你都在修习些什么?”
悟空情知秘授之事不可说破,便机巧地答道:
“弟子近来读经,颇有所悟,自觉得通晓了些法性,悟道的根源也更强了些。”
祖师似是很满意,点头道:
“你既然已经通晓了法性,坚固了根源,佛性已然注入神体,照此修习,早晚可得正果。只是,你还须再三小心,防备着‘三灾利害’啊!”
悟空一惊,猜想祖师所说的三灾,必定是有害长生的大灾祸,不由得迷惑起来:
“既然身体坚固,自是不会老病而死,还会有什么三灾利害呢?”
心里想着,口中就说了出来:
“弟子不明白师父的话。我曾听说,修行到了最高境界,心神旷达,体内阴阳调和,水火相济,这就是百病不生,和天地同寿的长生不灭之体。既已长生不灭,又有什么‘三灾利害’呢?”
祖师笑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任你修习得如何精气完足,神体坚固,也不过成佛成仙。然而你可知道,虽佛仙亦不免一死,此乃天道,不可违逆。修行长生之道,所修者身体不老不死而已。然则天道循环,若成佛成仙者都与天地同寿,天地虽大,恐也不能载之。故天降三灾,专以灭那得道长生之人,以保循环通畅之天理。你可明白了吗?”
悟空心下大惊,方才明白在西游记中,孙悟空跟了菩提祖师学艺,其实并未修得真正的长生不老,顿时愁眉苦脸,说道:
“我一心以为修习了长生诀,自然长生不老,却怎么还有这‘三灾利害’来害人?这‘三灾利害’究竟怎么回事,要该怎么化解,还请师父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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