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其中一个说道:“明天我们几个就要上路了,今晚不醉不休!”其他几个激昂附和。
马烈大怒,趴在孔洞里大吼:“你们四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栽赃于我?!”
隔壁顿时寂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一个尖细的声音道:“是你倒霉,与我们何干?”
马烈怒骂:“放屁!放屁!”那人笑道:“好臭啊好臭啊。你放的屁好臭!”其余几个哈哈大笑。
尖细声音道:“小子,怨不得我们。我们守卫宝库,秘宝丢失,死罪难逃。至于奸细是谁,人家让我们说是谁,我们就要说是谁。左右都是个死,乖乖从命,我们家人都会给安顿好好的,老婆孩子都不会没人照管。违命的话,恐怕全家都完蛋。你自己说,让我们怎么选?换做你,你怎么选?”
另一个声音道:“不要管他,喝酒,喝酒!”
马烈问道:“是谁逼你们栽赃我的?是不是龙不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几个人哈哈大笑,尖细声音道:“凭什么告诉你?告诉了你你又能怎样?凭你难道能报仇雪恨?”
马烈大喊道:“告诉我!”
“偏不说。认命吧,这就是你的命!随随便便就被碾死的蝼蚁命!”
马烈气得手脚冰凉,胸臆欲爆,大声叫道:“我偏不认命!我偏不认命!”连喊十来遍,越喊越无力。眼泪不由控制地滚落,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大吼道:“我有龙种,我有龙种!”
顿时换来一阵哄笑和奚落。他颓然坐倒,绵软无力,浑身上下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呻吟连连。临近午夜,看守的弟子又给隔壁送来几个女人。很快,女人凄惨的哭声,痛苦的呻吟声,男人淫笑声,啪啪的皮肉相撞击声不断地传了过来。
马烈在黑暗里喃喃地问:“这是个什么世道,不是人的世道啊!”不知何时,精疲力尽的少年睡了过去。
自打他进牢始,从未如此沉睡过,总是噩梦连连,屡被惊醒。但这最后一晚,他熟睡了,很香甜。梦里,有严父有慈母,有如玉的马兰,快乐的小伙伴,还有艳阳天。
次日,天还未亮,马烈以及那四个守卫就被人带上龙门山。那四个喝得烂醉如泥,所以只把马烈嘴里塞进一块抹布,使之不得呼喊。五个人被十个律法堂弟子押到一张巨大的帷幕后面。
过了一顿饭时间,帷幕透进亮来,天亮了。外面人声由稀疏到嘈杂,嗡嗡作响。
不多时,听得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喊道:“肃静,肃静!”好一会儿,外面方寂静下来,只余山风阵阵。
那个声音又道:“今天是端午,一年一度的龙门鉴又开始了。敝人龙旦,主持盛典。”马烈一惊,龙门在掌门之下设二大护法长老。一个叫作龙王,另一个就是龙旦。龙旦闭关十年,龙门中人久闻其赫赫大名,大多却未睹真容。不意此次龙门鉴他居然出关了。跟着想到自己即将引头就戮,与己何干?
龙旦接着道:“今年适龄弟子共一千三百二十一人。因病弃权一人。弃权者名为龙珠。”
嗡嗡的议论声顿时响起。马烈听着龙珠这名字似是有点印象,可此时心情激荡,无心理会。听龙旦道:“按照以往旧例,在大典之前,先要将过去一年,犯下死罪者当众处斩。惩前毖后,以儆效尤!”
外面鸦雀无声,龙旦开始宣读死囚名单。每宣读一个,就处死一人。这一年共计有一百三十三人死罪,其中只有四个龙姓,余下皆是马氏。
四个龙姓正是守护宝库的守卫,被拖了出去。宣读到最后,龙旦提高声调道:“今年最为恶劣的是盗取秘宝一案。其首犯就是奸细马烈!此人所为,罪恶滔天,乃近百年第一罪人!把他给我押上来!”
听着外面喀嚓喀嚓地断头声,马烈早吓得瑟瑟发抖,手脚冰冷,如若不是嘴里塞着破布,早就牙齿交战了。每一个被处决人犯最后的嚎叫都会让他惊悸抽搐,惶恐不已。当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马烈绝望地睁大眼睛,大祸临头了。
押解他的两个弟子待得龙旦宣读完毕,将蜷缩一团的马烈强行架起,一个伸手过来欲把塞嘴的破布取下,以免有碍观瞻,徒生话题是非。这时龙英权走了过来,薅出破布,大手直接捂住了马烈嘴巴。右手在马烈喉咙上隔空比画一下,切开了他的气管。然后拿过一根短小中空的细竹管插进创口,让他可以呼吸,暂时不至于死掉。最后松开捂着他嘴巴的左手,对着马烈阴笑。
马烈嘴巴刚得自由,便欲高声喊冤。不意喉咙剧痛,张着嘴巴喊不出话,气全从割开的气管漏了。创口处咕噜咕噜冒着血泡,胸襟上鲜血淋漓。他痛得几乎昏过去,死命挣扎,势若疯癫。被两个弟子重重殴击打得失去抵抗力,然后拖拽出来。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旭日东升,天高气爽。在高台上下望,偌大的广场上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见马烈被架出,几千只眼睛聚集过来,人们发出如雷轰鸣的叫喊:杀了他!杀了他!
人群里都是无冤无仇的陌生人,可是此刻,他们的眼睛里充斥着仇恨和愤怒,激昂地咆哮,如癫狂的野兽。
马烈悲愤至极,他拼命转动脑袋寻找鉴石。他看到台子中间,有一巨大黑石。上面用篆体写着两个斗大红字:鉴石。鉴石前面地下巨大一滩殷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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