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的梁恒给她介绍每个楼都是做什么用的。常小青发现梁恒说话的时候,眉目间流淌着特别自豪的感觉,那种对自己母校的亲切和骄傲,常小青一向只在书里听说过,粹不及防撞见,让她又是新鲜又是羡慕。
二人慢慢溜达到西门附近,梁恒引着她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店,穿过回廊,视野豁然开朗。咖啡馆的大厅占地大约有三个寻常人家的客厅相加的面积,光线温暖,环境幽静,顾客三三两两地坐在舒服的沙发里。
梁恒轻轻道:“我们学校的学生考试周经常来这里刷夜,他们家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常小青不由自主地放缓了步伐,只觉得在这种环境下,大声说话都会打扰到别人,“那你来过吗?”
“来过,我大二的时候还沉迷游戏挂过科。”
看梁恒一脸坦然,常小青被震惊了,“我以为你从小到大都是那种成绩名列前茅的人。”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梁恒不怎么在意地一笑,“坐沙发还是藤椅?他们家包间没最低消费,但是咱就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必要。”
他讲话语速极快,嗖嗖带风,常小青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随便,我都行。”
梁恒挑了个靠窗的藤椅位置,点完了饮品,含笑问常小青:“你最近在肖南那儿待的还行?”
“嗯,他挺照顾我的。”常小青轻轻转着柠檬水的杯子,“但是我不能只靠一条腿走路,独木桥太容易跌下去。我没有高中学历,考不了全日制的本科,只能考函授的学历。”
梁恒道:“你想好要拿函授的学历做什么吗?”
常小青道:“如果顺利的话,我想先考个会计证,其它的到时候再说。有会计和平面设计两方面的技能,再看看要不要学点别的,这样比较稳妥。”
梁恒沉默地看她半晌,待到服务生把饮品送上来,他这才略略低下头,边搅拌热巧克力边喃喃说:“你是真的坚强。”
常小青盯着饮品冒出的热气出了神。
这句话,几乎是她从小听到大的,每个人刚认识她的时候都会夸这么一句。幼年时,常小青引以为傲,少年初初长成时,却变成了满满的不耐烦,她曾将这句话当作那份无力对抗的病痛存在的证明,因此有几年的时光里,常小青厌恶极了“坚强”这个词。
后来,她封闭了自己的社交网,已经许久没听过别人再如此称赞她。
即使她心里知道,大多数人仍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但是没听到,就可以装作不存在,可以短暂地忽略自己身上的缺陷,伪装成一个正常人混在大众中间。
直到今天,这个词从梁恒嘴里说出来,彷佛突然被赋予了与众不同的意义。
常小青低头望去,蓦然发现心头那一腔坑坑洼洼的怨愤已经被某种东西填满抚平,她曾经深埋的满腔委屈早已被一缕清风吹散了。
原来有一种感情,会使人看着美好的方向,不断地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几日后,b市彻底进入隆冬,奈何该地区过于干燥,进了十二月滴水未降。
常小青和梁恒磕磕绊绊地集齐了剧组成员的干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十二月的时候找到了肯给他们做广播剧后期的人。
常小青没闲着,查着资料开始预先自学会计课程,肖南那边有活儿她就接来做做,徐连也会三不五时地让常小青帮忙给设计个小东西,通常是他们健身房的宣传海报,常小青任务完成得快,徐连也不会亏待她。
一晃忙到了年底。
做广播剧后期的姑娘交了完成品,功成身退,常小青琢磨琢磨,决定不自己动手做宣发海报。社团里原本有一位美工,因为人少活儿也不多,名义上是归西芹管,后来西芹赌气退出社团,常小青就接过了美工的摊子,顺手把重子幽和周思琪也拉进社团一起玩了。
一般情况下,社团里除了梁恒之外的人要出作品,常小青就把三个姑娘抓过来挨个问一圈,谁有空、感兴趣谁就接下来,要是没人有空,常小青就自己做了。碰上梁恒的东西,她就悄么声地自己扣下了,一般也没人跟她计较这点小事儿。
社团里的姑娘对梁恒的态度大约分成两种类型,比常小青小一些的不太吃得消梁恒那一张嘴噎人一个跟头的说话方式,敬重多过亲近,比常小青年纪稍长一些的,跟梁恒天南海北地聊,聊完该干嘛干嘛去。
就只有常小青“不知死活”,一门心思往梁恒面前凑。
想来人生总多变,明明是西芹先加入的社团,和沈卿尘那么亲近,却自己中途退出了,冬霖介绍常小青进组,结果是第一个离开的。常小青当初本没打算久留,更没打算和梁恒深入接触,不曾想,现在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在社团里同所有人打成一片,成为了群聊管理员之一,更让梁恒成为她全心牵挂所在。
元旦这天,剧组终于交出了半年以来的工作成果,广播剧《剑藏》终于发布。
沈卿尘起哄架秧子,“恭喜剧组终于发布作品!二晴打算什么时候把道长套麻袋扛回家?”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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