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踩上去也十分柔软。
第一个项目是搭档要裹在同一床被褥里朝同一个方向打滚,动作要求一致,不然谁滚得慢了、用力了,就难以一起朝侧面挪动。
“左边二十下,右边二十下……”盛夜行把面罩扒拉下来,攥着清单看,“在翻滚过程中,将墙这头的小教具搬运到另一头……”
说实话,以前的这些锻炼他都选择蒙混过关,今天还是第一次想要认真去完成。
“我说清楚了吗?”
盛夜行念书完毕,低声往路见星耳畔讲话,吐息发热,刺得路见星一缩脖子,没看人,只是答了句“嗯”。
“我们在被子里,其他人都看不到……你把手给我牵着,我们一起朝另一边翻滚。”
盛夜行说完,也不顾路见星同意不同意了,悄悄从被子里去握路见星的手。
十指交握的那一瞬,他们听见老师说“这组快一点”,听见同学说“老师我滚不动了”,听见哥们儿说“我操和老大那一组也太慢了”等等的话——
偷偷牵手,变成了暧昧而隐秘的小快乐。
翻滚耗体力,两个人也不怎么交流,一用上劲、找准契合点了,运动起来完全符合要求。
被褥里又暖和又有安全感,路见星滚得高兴,滚了几圈终于支撑不住躺下了,朝盛夜行突然说:“卷心菜。”
盛夜行现在已经被练得能自动翻译他的话,笑了,“他们像卷心菜是吧?我也觉得。可大家的头一直有露在外面呼吸,我觉得更像生鱼片卷。”
路见星:“卷饼。”
盛夜行:“易拉罐。”
路见星继续想:“蟹ròu_bàng。”
“对,还有蟹ròu_bàng。”盛夜行怀疑他早上没吃饱。
“呼吸,”路见星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地将其吐出来,“呼吸……”
“对。”
“啵。”路见星将上下唇轻轻分开,发出一种轻微的拟声,“啵!”
这也太难猜了。
“啵是什么意思……”盛夜行想来想去,“鱼在吐泡泡?”
刚刚自己提了生鱼片。
路见星一听他这么说就没再继续“啵”了,反倒是从地上躺着翻滚回来,表示再来几圈。
这种配合运动的机会实在少见,而身下的海绵软垫、身上的羊绒薄毯,都让他感觉到舒适。
还有,原来和别人在封闭空间里碰撞的感觉也如此的好。
第二个项目是“你画我猜”,属于以前初中年级的锻炼手段,要求一般比较复杂。
可是高二这节课对于写字内容就并无太大要求,老师说是眼看着要过年了,大家可以给搭档说一些新年相关的祝福。
祝福不祝福的,盛夜行听不进去,他逮着了机会揪路见星的手,让人摊开掌心。
手心全是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有那么热?
“我先写字,你来猜猜看是什么字。”盛夜行想了想老师的话,重复道:“你去摸任何东西的触摸感很重要,同样的,在接受触摸时,你的感觉也很有意义。”
盛夜行说完,花了几分钟慢慢写字。
三字很少,却是肺腑之言。
路见星先是眉头一皱,随后才将手心上的汉字想清楚。
“你会,”路见星吃力地念,“好。”
“不,”盛夜行点点他的手掌心,“是你会好。”
在对方的注视下,路见星突然开口道:“你也会。”
盛夜行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再用手指在路见星手掌心写了个字。
“我——”
路见星拖长尾音念着,“会——”
盛夜行点头表示正确,鼓励似的将写字的速度加快了点。
“陪——”
张张嘴,路见星花了几秒钟去反应下一个字,“你——”
我会陪你。
这四个字像某个开关,摁开了“拆组”这两个字在路见星脑海中的按键,莫名的情绪又倾倒而出。
路见星努力平缓呼吸,控制住想左晃右晃的肩膀——为了让自己在一群同龄人里看起来不那么怪异。
轮到路见星拿指头写字,他非常谨慎地考虑一会儿,伸手画了个“门”。
他正想再画两个小人在门里面,又感觉有更重要的回应尚未做出,有些焦急地看向盛夜行的掌心。
“我来抹掉它们,”盛夜行合掌拍了拍,“现在可以重新写了。”
“写!”
路见星把食指伸出来,“写。”
“嗯,想写什么,我来猜。”
路见星的指腹发凉,划在掌心上的感觉十分舒服。盛夜行一边享受,一边将指尖移动的轨迹牢记于心,记完却发现路见星不动了,他只写了一个“好”字。
“是‘好’吗?给我的回应?”盛夜行问。
“嗯。”
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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