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明明寝室里的所有灯都已经关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脸他还是能看得清。
今日睡前,盛夜行还趴在床头小声提问:“路冰皮儿。”
“啊。”
“哥我给你整的小夜灯呢?怎么不开了?”
夜灯本来是挂在路见星床头的,床帘一拉就只有床上有光。
路见星现在学乖,睡觉虽然会滚来滚去,但不会再去衣柜里躲了。以前经常睡到一半盛夜行找不到人,下床拉开衣柜,发现路见星坐在柜子边上发愣,像是想把自己往里塞又塞不进去。
路见星一闭眼,像全世界都黑了。
“……”他犹豫几秒,回答:“不怕。”
盛夜行朗笑一声,刻意逗他:“你真不怕?知不知道什么鬼啊、什么蝙蝠之类的?”
“鬼。”路见星说,“弟弟是,爱哭鬼。”
行,还会嫌弃弟弟了。
“这么说你弟,你弟今晚得做噩梦,”盛夜行想想,补充道:“那我家盛开是胆小鬼。”
路见星恍惚一下,回过神来:“我不是。”
的确不是,路见星胆子挺大的。
在他对于外界处于未知状态时,他总是先挑起“事儿”的那个人。
有时看路见星自己能做很多事、能单挑、能磕磕绊绊地表达了、能自己拴鞋带儿了,盛夜行感觉自己特没用——说来还挺矛盾,毕竟这半年来很多事儿还是盛夜行自己教他的。
唐寒说,进步都是水滴,汇聚在一起就会变成小河。
后来盛夜行又录了个教自我防卫的视频,路见星简直天赋异禀,没看几遍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动作,一招一式还像模像样。
盛夜行说你别把这些招儿使在我身上,路见星并没回答,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床帘内没什么光,睁眼也一片漆黑。
“说真的,有时候我会想,”盛夜行伸出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腰腹,“你什么都会,胆子还大……我怎么照顾你?”
路见星想了会儿,把盛夜行的手搂到自己腰间把自己抱稳,认真地说:“这样。”
“嗯?”
“就这样,”他讲话速度很慢,“这样。”
抱着我,就好了。
照顾都是互相的,没有谁有义务要顺着谁。
他深知自己前进的阻碍,更不想自己趴在盛夜行身上让对方背着自己渡过这条水流湍急的河。
双方沉默一阵,盛夜行突然出声:“太懂事儿不好。”
路见星“嗯”了一声。
“嘶,”盛夜行没忍住出声,把垫到对方肩膀下的胳膊抬起来,手正麻得厉害,“手都睡麻了……你起来点儿,我甩下手。”
“……”路见星没说话,把他的胳膊抱到自己胸前,伸手摁住盛夜行的手腕和手肘内侧,开始颇有指法地按起来。
“会按摩?”盛夜行问。
路见星点头。
按了没几分钟,盛夜行还真觉得自己的胳膊没那么酸痛了。
“技能点儿挺满啊?”盛夜行夸赞道。
路见星没说因为他小时候康复中心的老师常给他捏,时间一长自己也就学会了。久病成医,有时候这句话并不假。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过了凌晨两三点还特别有精神,不停地都在重复同样的对话。明天是周日,他们早上也不跑操,可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全身在被褥里包裹得暖烘烘的。
盛夜行先问:“困了吗?”
路见星说:“不困。”
没过一会儿,盛夜行又问:“现在困不困?困了就告诉我。”
路见星没再答,扭头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像藏了一汪清泉。
不困。
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有点犯困,但谁也不想睡,就只是想靠在一起,谁都舍不得先闭眼。
“我有点饿。你饿吗?今晚我看我买的那两碗牛肉面你都没吃多少。”盛夜行用胳膊将他又搂紧一点。
路见星顿几秒,说:“不饿。”
他这句话刚说完,肚子就叫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翻过身将肚子贴在床上,甩开盛夜行的手不让摸了,耳根越来越红,过了几分钟才缓过劲儿,笑了自己一声。
“别折腾了,跟随哥哥我下楼,”盛夜行翻身坐起来穿外套,“给你翻墙弄二两馄饨进来。”
到了宿舍楼下,时间快过凌晨三点,已是夜深人静。
盛夜行牵着他小跑到宿舍围墙下,指了指快被翻塌又重修过的墙面,掐了表,说:“我知道外边儿百米处有个夜宵摊,你在这儿等我几分钟。”
他回头看路见星穿得少,又准备脱自己的外套。
路见星意外地注意到了他的动静,哑着嗓子说:“……不冷。”
他知道对方这几天都有点儿咳嗽,毕竟春天是高发期,动辄就容易小感冒小闹腾一阵子。
“我初中那会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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