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摇头,又指指里面。
啧啧,仔细瞧,确实像个结巴。
衙役颇无奈的叹气,道:“张老板前阵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结巴了?你是要找冯仵作吗?”
张显猛点头。
“冯仵作不在县衙里,她回家去了。”
张显凝神再问道:“知…知…县…”
“知县也不在。”
这下,张显可愁了,心里有重要的事,着急找不到人说。
手足无措中四处开寻纸笔,恰逢主簿杨六从外进来,他连忙上前示意纸笔。杨六也一头雾水,迟疑着将纸笔递给他。
张显寻一平坦处,唰唰写下几行字,再折好递给衙役。
“给…给…冯钰。”
衙役看着他噢声,接着和杨六对视一眼,两人神色中各是不解。
“那我去她家。”衙役说罢转身飞奔出门,一路向东而去。
气嘿嘿到了冯府大门,小厮过来应门。
“怎这个时辰来了?”小厮问衙役。
“嗐,茶馆张老板托我把封信交给冯仵作。”
“你说谁?”一声询问,衙役与小厮两人都顺着看过去,原是冯家阿母,只见她旁边还站着一位体态丰腴的女人,面熟的,那是县上有名的铁嘴媒婆。
衙役恭敬的朝两位作了揖。
“回夫人,是长乐街津门茶馆的二老板张显。”
听此,冯母与媒婆两人互相看过,眼色中各有波澜,再听那媒婆压着声音与冯母说。
“怕不是情信?”媒婆道。
冯母心里也疑着,但又不太敢信。
“不知。”
“嗬,管那么多,截下来再说。”媒婆说着巧手上前就将衙役攥着的信纸给拿过来。
摊开一看,越看神色越重。
“是何字?”
冯母本就不识字,这会儿瞧媒婆神色如此重,不禁疑惑。
媒婆两只眼睛左右转的灵动,想来又摸了摸兜里的银两,那是冯母托她给冯钰寻亲事的酬金。
“嗐,看的我老脸都羞了,现在年青人真是没个节制,上面说的句句真情,夫人啊,我看你是要进姑爷了!”媒婆边说边笑。
冯母听了顿时睁大眼睛,道:“可是当真?”
衙役和小厮听了,则各有各的不解。
“张老板瞧上冯仵作了?啧,好重口味。”
“这个姑爷听起来还不错。”
“呵呵呵,我怎么会骗你呢,待我回家后去准备准备,明早就去茶馆里说亲。”说罢,她理了理身上衣服,就把信纸折好递给衙役,摆手示意他去送给冯钰。
当下,最高兴的还属冯母。
“哎呦,姮娥娘娘显灵,我家老姑娘总算有着落了。哎,我去买些好布料,裁给钰儿做衣裳。”
为娘的,哪怕嘴上说着再难听的话,心里还是疼姑娘的。
————
“要如此说,那江氏,与李甲有些苟且之事?”冯钰手中拿着衙役送来的信,嘴上说道。
“咦?”衙役道。
冯钰奇怪瞧他,所谓何事?
“这不是张老板写给你的吗?”衙役问。
冯钰点头道是啊。
那就更奇怪了,衙役陷入沉思。
“快随我回趟衙门,江氏若真与此案有关联,那咱们就该重新审理。”言罢,风风火火的就出门去,经过冯母身边,冯母正想开口和她说话,她就已经走远。
无巧不成书,隔壁妇人随意之说,造就此案另一番景象,原以为是两个贪财之人怂恿村民卖女进窑,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赔了钱,还落下个罪名。
现在却多了个犯事的。
江氏是在河间府被寻到的,带回津门县时,她落魄的不行。
“路上遇着水盗,把我钱财尽数抢去了。”江氏一面说一面哭。
“那你为何要逃?”
“我怕嘞,那个小姑娘寻死,我没拦住,我怕官府人找我,所以我赶忙把店转手卖了,再南下。”
冯钰听的胸中一股闷气,伸手指着江氏,“你知道怕,那井中女子,她又可怕?冰冷的井水,家人的挂念,怎会有你这种如此毒辣的人!”
论理说,冯钰是失态的。
但是旁听的却也没人议论,像是知晓她心性,又像是觉得并无任何不妥。独独张显,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他可雾水。
原先和师傅各地赶场,甚少在津门县待,更是对县衙人士一概不知,若不是今天这出,他怕是如今知县哪位都不清楚,更别说上堂作证。
他看着冯钰,或多或少带了些莫名的心绪。
那番跪着的江氏,被冯钰这一指责,更是害怕,瑟瑟发抖,眼睛一直颤悠悠盯着地上,又瞧瞧旁边的人。
“我一妇人,夫君走的早,一人开这店,早就支撑不下去,若不想点其他门路,我当真日日西北风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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