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所有事情还不是顺了云佰城......
所以他们言辞态度上对陈氏再维护,儿子仍是儿子,孙子仍是孙子,儿孙的前程和利益肯定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有些事情掰开来看就是这么伤人。
好在陈氏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并不会被这“多年的婆媳之情”所困住,该怎么做,她心中自来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只是阿暖知道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只要自己不能离开云家,母亲就还不能真正地脱离云家。
所以阿暖现在就不动声色地可劲儿地折腾云佰城和袁兰绣,让他们越崩溃越恨不得把她扫地出门或者让袁兰绣恨毒了自己想撕了自己也好。
亦或者她一点不介意袁兰绣对自己有什么谋划,袁兰绣越毒,只能让自己越容易脱离云家。
不过她却也惜命得很,断断不肯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的,所以来京之前就已经写信给了大舅陈泯之,让他帮忙调查袁兰绣,袁家和云佰城,包括他们的社交圈,相熟的朋友交往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八月,廖公馆。
廖珩翻着手中的资料,然后那资料里面还夹了张照片,是小姑娘挽着陈家老二陈澈之的胳膊笑得格外灿烂的一张照片,陈澈之高大俊美,小姑娘美貌惊人,灵气满溢,两人站在一起像是聚集了世上最美好的星光。
廖珩不知道为何就有些嫉妒,也不知道是嫉妒小姑娘笑得没心没肺,还是嫉妒被小姑娘挽着的陈澈之。
他想把那照片压到下面去,却又忍不住去看,真是欠得很。
林满道:“云姑娘是云佰城的次女,云佰城原配妻子,陈家二爷的长姐陈太太的女儿。”
他刻意说的是陈太太,而非云太太。
他没有说陈氏和云佰城已经签了离婚书之事,那个就在云暖和陈澈之照片下方的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呢。
“之前云姑娘一直和陈太太住在延城,此次云佰城接她到京中据说是为了送她去女学,云姑娘已经去了燕华女中考核过了,据燕华女中那边的老师说,云姑娘功课很好,那水平就是直接去燕京女子大学都可以了,只是她年纪小,学校就建议还是让她先在燕华女中读上一年,拿了女中的毕业证书,下一年再进燕京女子大学。”
“而且她是云佰城的次女,云佰城的长女也在燕华女中,那个长女素来都得云佰城的宠爱,云佰城肯定不会舍得把云姑娘先送去大学,压了长女的风头的。”
“云佰城为何突然将她接到北平来?”廖珩突然打断他问道。
这他哪能知道,林满腹诽道,他只能查到发生的事情,和从别人嘴里套出来的话,却不可能查到人心里想什么的......他忘了刚才那谁压了谁的风头一说就是他的揣测之辞的。
林满想了想道:“据说云姑娘在延城的时候,陈太太一直都有高价请西式教习教导云姑娘,陈家厌恶洋人,当年陈家送陈家大爷和陈家二爷一个留洋,一个来北平读书,其中还有陈太太的功劳,想来云姑娘大了,陈太太也会想着法子送云姑娘来北平读书的。”
廖珩点头。
他只是觉得怪异,看这资料和林满口中说的,这小姑娘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深闺娇小姐,可是陈二却特特找自己花了大价钱弄了把最新款式的袖珍勃朗宁给她。
不过这其实并不关他的事罢了,他又瞅了眼文件夹中那张照片,鬼使神差的食指微微敲了敲,就压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廖珩不说话,林满还在想还有什么可说,外面就又有小厮进来传话道:“三爷,姑太太过来了,正在厅里坐着喝茶。”
廖珩皱了皱眉,这小厮口中的姑太太是他的姑母,新政府外交部内政处次长
冯厚平的太太。
廖珩出自岭南廖家。
廖家原是岭南的百年武将世家,前朝时家中子弟多是岭南的海军将领,后来前朝动荡不堪,家中逐渐转仕为商,主要做的是海运这一块,几乎垄断了岭南的私人海运码头,当年新政府军起义,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军火都是廖家私运进来的。
新政府成立,廖珩的父亲便出任了总部位于岭南的海务厅厅长,总管海贸。
廖家这一代有三子,廖珩行三,他和大哥廖玘一母所出,而二哥廖玠则是庶出,廖玘和廖玠皆是留在了岭南给家族打理生意,而廖珩则是在外居多。
廖珩去到厅中,冯大太太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放下手中茶杯,对着廖珩柔婉的笑着道:“阿珩,这次你到了京中怎么都不跟姑母说一声,若不是我听下面的人提起,都不知道你过来了。”
还未待廖珩答话,她又看了看四周,咳了两下,叹息道,“唉,这宅子平日里也不住人,冷清得很,下人也没几个,你如何能住的好?你又不是在京中长住,何不就住到我那儿?”
廖珩仍是没答话,径自走到冯大太太的对面扶手椅上坐下,唤了声姑母就不再出声。
他是对着自己姑母根本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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