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廷城中越来越热闹,沐清江会亲至蕴廷城主寿宴的消息,吸引了整个蕴廷城的宗族世子,书生文豪,甚至是附近城中识字的幼童,都慕名赶来凑一凑热闹,碰一碰运气。茶楼酒肆,桥边河岸,乌丫丫的一片人海茫茫,正常的交通往来大受影响。迫使守丞不得不与督军商议,调来城中兵卫,疏通道路,划出专门的界限,给这些梦想着偶遇沐清江,受到他的垂青与指点的学子们。
段新罗的腿敷上了药膏,依简竹的说法,一共要上三次药。第一次与第二次间隔七日,期间伤处会略有刺痛,尤其是脚心触地的时候。
简竹要段新罗在这七天后几天中,忍着疼,拄着拐多走路,借此活血舒筋,让药膏更充分的被骨膜吸收。坚持到第二次上药后,就不会感到疼痛了,如正常人一般。等到百日后,再上第三次药,期间伤处不能用冰水刺激,利器敲打。第三次药敷过后,段新罗的腿疾就能完全除根,阴雨天再也不会感到疼痛了。
花五这些天抽空便到简竹这里帮忙,帮简竹看顾店里的生意,让简竹全心放在段新罗的病腿上。
五天过的极快,转眼间,离着老城主的寿宴,仅仅剩下五日了。
杨开的生活是极有规律的,鸡鸣起床,清洗身子,按简竹配好的方子,去前厅铺子里把药草备好,捣碎撵匀,加水搅拌成膏药装,再把这外伤药膏周身涂抹一遍,顺便给他的宝贝黑子也抹上一点儿。
之后,他便去厨房切一些碎肉,拌上浆果,连同一碗清水,拿到笼子里,喂他的宝贝小鹰幼崽。五天过去,药性去了大半,幼崽能带着铁链在笼子里左右转圈,扇一扇翅膀,爪子刚离开地面就被铁链落了下来,呜呜叫两声。
杨开每天见到花五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笼子的钥匙。
花五左右推脱,他记得许鸢千叮万嘱,这种鹰异常凶猛,可能伤人性命,一定要记得按时喂药,绝不能打开锁链。杨开却是锲而不舍,见花五一次问一次,还坚决不让喂幼崽吃mí_yào。简竹与小鹰崽相处的极好,时不时的也拿果子去逗它。不像段新罗,躲着十步远,经过后院都是贴着墙走的。
花五在简竹家呆一上午,下午便回去店里照顾一下,顺路拜会几位算命师傅,算一算近十日内的运势如何,让沐清江帮忙保举杨开的事情能不能成。
下午,杨开会找个角落,捧着他刚买回来的一套大渝国历史书,安安静静地读。段新罗在杨开身边,也翻了几页,文言辞凿,连个翻译与注释都没有,她怀疑杨开究竟能不能看得懂这么晦涩的内容,十几岁的小孩子,应该刚认识拼音跟偏旁部首,读那种带田字格的看图识字的书才对。
段新罗想把这厚厚的国史书,翻译出来,当故事讲给杨开听,结果没有看几行字,便觉得头晕眼花,再看几行,上面几行讲的什么,都忘了个干净。段新罗气的把书丢在一旁,说道,“不看了不看了,回头我给你挑基本通俗易懂的,咱们学习,要学的快乐,不能一味的啃死书本。”
杨开默默地起身,细细的胳膊,抱着书找了另一个角落,坐下来接着翻看,完全不理睬段新罗的一片好心。
段新罗怕鹰不敢去后院,在前院害怕打扰到杨开读书,前台简竹有病人在询问药方,段新罗只能窝在屋中,盼着花五来找,至少还有个陪着自己说话解闷的人。
不知不觉,段新罗对花五产生了莫大的依赖与信任。
终于,第五日,简竹同意她随花五去店铺,熟悉一下绸缎庄店员的工作内容。
信芳私塾的入学手续也已经办妥,花五把杨开领到学堂,把杨开说成是自己的远房弟弟,让杨开先插班跟读,若是跟不上再想别的办法来补。
私塾先生名叫柳故,六十出头,头发白了一半,留了一把胡子,一边摇着脑袋念书,一边捋着胡子,时不时地还抬起头,小眼睛眯着看一看四周学生们的状况。
杨开趴在桌子上,翻着从家中带来的国史,这几天,他把独孤乾即位之后,从锦瑄一年,一直到今时今日锦瑄十八年,这十八年的历史,翻过一遍。他重新翻到锦瑄十年到十三年的这一部分,这三年,沐清江从年少惊才,金榜高中,被独孤乾在大殿上钦点为太子太傅,官至三品,享尽荣宠。然而,三年后,皇后母家张氏联合一半朝臣,在大殿上,参他蓄意挑拨诸皇子之间的关系,借机染指皇位争夺,被盛怒的皇帝强制压下。接下来,沐清江上书主动辞官,挂印而去,留下那参他的一干臣子,再也说不出半分理由。
短短的三年,没有留下任何功绩,充其量只是个帝王宠爱的才子,给太子与几个皇子上了几天课而已。他在民间的名气之大,大到了万人空巷,只为一睹容颜的地步,多半还是源于民间的野史流传,他与皇后母家冲突的理由,便是他主张,让皇帝废掉太子,另选贤能。
究竟是刚直正义,不畏权贵,为国家前途请命,还是为一己之私,在民间与士子中树立威望,抬高名声,亦或是依仗宠爱,有意染指皇权纷争,还是与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合谋演一出戏码,把张家隐在深处的野心摆在世人眼前,以此激化氏族之间的内部矛盾。究竟是非如何,只有沐清江,自己最清楚。
杨开合上国史,便见柳故站在他的身前,他身材高大,浓眉下的双眸满是怒气冲冲。
私塾用的书被丢在桌子角落,杨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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