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事物的所有意义都由人赋予。不是风动,不是幡动。真正让他挣扎痛苦的是他自己的心动。
第二天早上,周维夏脑子清醒了一些,更加后悔昨晚莽撞答应的行为。他拿着手机,不知道是该打电话给教授,还是打电话给沈云漫。
他倒并没有纠结多少时间,沈云漫忽然给他拨了电话过来,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你要订婚了?”周维夏跟着高兴起来,“是跟关哥吗?”
“嗯。”沈云漫笑着说,“所以我想问你,最近这个月有空吗?回来参加姐姐的订婚好不好?”
她在那头沉默了一下,又补充道,“你放心,我跟我爸聊过了。他不会来。”
两人都没有说“他”是谁,但彼此又都清楚没有说的必要。
周维夏好像平复了两下呼吸,说话的声音才又重新愉快起来,“嗯,我很快就回去。”
第二十三章
沈云漫的订婚安排在五月底,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了其他副总处理,每天忙着挑礼服场地。周维夏提前几周飞回来,开始几天还能跟着出出主意,后来展览的事情忙起来,他也不怎么有空了。
群展的主策展人是馆方聘请的专职老师,安排他参与和会务服务对接以及几个小主题系列的布展设计。
这天下午,展品陆续都送到了。周维夏一路看过去,主要都是一些复古风格写实油画和这几年风头很劲的数字绘画作品。他简单看完,又折回去细看他自己负责设计的那部分。
中间有几个名字周维夏还是有些印象,大多是b大艺院毕业的,构思采访做起来也很方便。他在自己的工作记录上记下一连串名字,慢慢向走廊深处走。
直到一幅布面油画前。
“《露天咖啡店》……”
那幅油画右下角签着他前一阵子才见过的那个奇怪签名,周维夏来了兴趣,觉得实在很巧,翻了一下拿来的作品资料,在最后几页找到了这幅画的资料。
馆内的射灯打在他的脊背上,让他在自己投下的一片阴影里盯着那个名字盯了许久。
四下无人,所有的情绪都肆无忌惮地往外涌。周维夏眨眨眼睛,嘴唇颤动了几下,没念出声音来。
他逃也似的回了三楼的工作间。
叶行知在b市住了没几天,沈章的电话就过来了。
前两年沈章查出了肿瘤,医院去得越来越频繁,也更热衷于催他回来。这次知道儿子已经在b市了,语气倒一反常态地不怎么高兴,“是住在买给你的公寓么?”
“没有。”叶行知态度很敷衍,勉强听沈章老调重弹几句便挂了。
他托朋友在b大附近找了一间旧公寓,屋子里光秃秃的,没多少家具。但胜在空间大价钱便宜,房东签短租的合同也签得爽快。
叶行知并没打算在b市停留太久,好在他老师也说最近有空指导他整理作品集,如果一切顺利这几个月就能开始筹备个展。
扔在门口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老师发过来的短信,说是待会儿要去美术馆一趟,问他有没有时间跟着过去。
叶行知知道苏老师最近一直在找机会把他介绍给各大展馆的策展人,回了电话道谢,又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收起手机,他在阳台上继续画未完的素描练习,看见对面不远的咖啡店天台,正有两个人靠在一起看日落。
叶行知涂了几下,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扔下笔点了一支烟。
他抽烟的习惯是这几年才养成的,叶蕙起初很惊讶,但或许是看出了什么,也没有过多干涉。只是有次帮他整理画室,清出一堆烟盒的时候随口提醒过一次,“别老靠这些治标不治本的东西。”
叶行知抽完治标不治本的烟,吹了会儿晚风,下楼走去那家咖啡店买了杯咖啡。
lr翻新过,店内装潢有些改变,出品的东西也换了不少。叶行知要了一杯拿铁,拎着纸袋要走之前顿了顿,问有没有柠檬慕斯。
服务生不是之前的熟面孔,很疑惑地看着他,说店里没有这款蛋糕。
叶行知怔了怔,没再多说什么,拎着咖啡离开了。
晚些时候叶行知跟他老师去了美术馆,马路对过的停车场附近有家旧工厂改造的创意工坊,苏老师应该是一早和人约好了,下了车就跟站在工坊门口的人很热络地寒暄起来。
“你这个学生的画我看过,挺有意思的,年轻人视角里的后印象派。”聊过几句,对方翻了翻叶行知带来的画稿,笑道,“他们联系你做构思采访了吗?”
叶行知客气答道,“还没有。”
“是吗?不会吧。”对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差不多这两天作品的构思采访就该整理完了。”他说着翻出一个电话号码,“这是负责这部分的助理电话,姓周,你待会儿联系他看看怎么安排。”
“好,谢谢您。”叶行知记好电话,起身跟着往停车场走。美术馆附近并不繁华,停车场车也不多,他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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