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宅院内,两个身影倏忽闪过,沿着墙壁和房檐逐一飞跃而出,最后匍匐在屋顶,一男一女,神色皆是焦躁不安。 他们已经将整个张家别院翻了一遍,从藏物颇多的书房到少有人迹的柴屋,从稍显凌乱的后院到大气整洁的前院,东西南北,前后左右,无一遗漏,却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洛阳主宅没有,此处别院也没有,究竟还能藏到哪里呢?”男的率先开口了,只是语气并不愉悦。
那女子皱着眉,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显然与他同样处于困惑焦躁之中,“难不成,果真已经送到南方去了?”
气氛显得很是凝固,这无头苍蝇般没有头绪的处境,令他们踌躇不止,此间谁也没有说话。霍氏兄妹一向独来独往,没有靠山更无强硬的后盾,只兄妹二人依靠着彼此行走江湖,心中总不免忐忑不定。
要如何出人头地,成为令江湖众人不敢随意欺辱看低的存在,唯有命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唯一之道。方法听起来似乎只有一个,可捷径却非常之多……
自古以来,诸多传说中的宝器神药,剑谱心法,其中有夸大吹嘘者,亦有名副其实者,却无一不令世人争相追逐,抢得头破血流,其因由莫不如是——捷径。
“一个真假难辨的东西,唬得我们团团转,要是根本没有――”
“万一要是有呢?万一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呢?”霍欣奇冷笑一声,“追着过来的,不都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何妨一试?其诱惑不可谓不大,毕竟闯入洛阳张家,可比闯入御景山庄等地,要来得容易多了。
连邪焱剑都有人敢惦记,更何况武力薄弱的张家之物?
再者,张家重金聘请的两位高手,恰在不久前一死一伤,再聘高手护卫尚需时间,非一朝一夕能寻到,趁活着的那个爬起来之前,便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只要能真正到手……
匍匐在屋顶之上,二人各自垂眸思索,安静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息,因而范玉卿一行人赶来的急促脚步声,以及破门而入的巨大声响,瞬间攫取了二人恍惚的注意力。
他们神色一变,知晓机会或许来了。
“看来今天倒是十分热闹了。”霍欣奇突然说道,“竟然是双眼镖局的人。”
传言由此而起,究竟事实如何,跟上去兴许便能知晓。秉着这样的想法,两人对视一眼,旋即追随着范玉卿一行人的脚步,直奔张敏之所在之处。
事实上,这并非他们撞见的第一波人,他们昨日暗中潜入此宅,先撞见的,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花瑶。当时他们正从一间房屋里出去,才推开门,瞥见一个姑娘迎面而来,步履款款,容颜似花,二人却惊得连退数步,闪身隐在屋内,谁知那姑娘的脚步声偏偏在这间屋子前停住了。
他们无处可躲,一退再退,最后只好藏身于屋中的床榻内,被垂挂的床帘遮挡住。
随着嘎吱的推门声,容姿秀美的女子缓步进了屋,神色平静而宁和,与多日前那一次误撞相比,少了一分惊艳,多了一丝平和,少了一分狠厉,多了一丝温柔。她穿着简单素雅,不急不缓地迈入屋内,腰间银铃随之响动,连同她的步伐止于屋中的四方木桌边。
霍欣奇挑了挑眉,对妹妹使了个眼色,暗示这女人他们见过,看起来,目的应该与他们差不离。
那桌面上放了一盅汤,一揭开盖子,便冒出汩汩热气,以及缕缕沁人的香味。那姑娘先是端起汤匙搅了搅,然后从衣内取出一包药粉,简单拆开后,不急不缓地撒进了汤水间。
霍氏兄妹一怔,目光也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愈惊诧。
“瑶儿姑娘,我们家大公子在外面花园里,您怎来这里找他了?”一个小丫头经过此处,忽然在敞开的门外偏头喊道。
“是么?”花瑶若无其事地收好手中的纸包,回过头笑了起来,“房间里的汤还热着,怎么人却不见了?”
“正是方才送到他房间里,才瞧见已经出门去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那边传话来,说暂时不会回房,我这就给他送去。”那小丫头笑嘻嘻进了屋,将汤水捧着就要离开。
“我也随你一道去吧。”花瑶说着,也随之出了屋,将门关好后,脚步声渐渐远离。
“真是冤家路窄,看来上次那个女人也没有到手。”霍欣奇冷哼一声,从床榻上跳了下来。
“这女人可比我们歹毒多了,我们不过谋财,她却是想要害命呢。”霍欣燕拍了拍桌面,勾起嘴角冷笑,想起了多日前城外的那一次冲突。
他们兄妹二人经过多番打听,数日的追踪布置,才终于在半江楼外神不知鬼不觉地绑架了张敏之,却不料在城外不远处,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意外阻拦,当日的情形,他们至今记忆犹新。
张家养子张明煊带着一对人马极北归,被来路不明的女人拦截在洛阳城外,原本与他兄妹二人毫不相干的冲突,却偏偏被他们撞上,扰乱了他们准备已久的计划,令一切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走去。
更为不巧的是,他们兄妹二人当时并不知晓那队人马来自张家,而欲意抢夺张明煊所持木匣的花瑶,也似乎并不知晓那被捆绑着掉下马车,痴痴望着她无法回神的男子,竟然就是张家长子张敏之,如今张家唯一能做主的男人。
混乱的打斗中,双方竟然就那么让张敏之带着木匣子,偷偷逃走了。一番折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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