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画不过三尺
米襄阳自言作画只作横挂三尺轴,宝晋斋中所悬长亦不过三尺,乃不为椅所蔽,人行过肩汗不着。
杨二山鉴赏
孙月峰《书画跋跋》(原脱此字,王世贞先有《书画跋》,孙月峰又跋其所跋,故云)谓杨二山太宰雅好书画,每向飞凫人曰:“有假者持来我买,真迹重价我买不起。”此是本色人语,然往往亦得佳者。
宋漫堂鉴赏
宋漫堂自言善鉴别书画,能于暗中摸而嗅之,便可定其真伪,此语似欺人而实有此理,盖所见古迹多,而又有神解悟人,非可与浅人道也。《筠廊随笔》载:“合肥许太史孙筌家藏画鹑一轴,陈章侯题曰:‘此北宋人笔。’人不知出谁氏之手。公览之,定为崔白画,座间有窃笑者,以为姑妄言之耳。少顷,持画向口中曝之,于背面一角映出图章,文曰子西,子西即白号,众始叹服。后此事传至黄州,司理王俟斋丝犹未深信,一日宴客,厅事悬一画,公从门外舆上辨为林良画,迨下舆视之,果然,俟斋为心折。”
王州鉴赏
朱国桢《涌幢小品》云:“王沃莶簧剖椋好谈书法,其曰:‘吾腕有鬼,吾眼有神。’此说一唱,于是不善画者好谈画,不善诗文者好谈诗文。古语云:‘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吾友董思白于书画一时独步,然对人绝不齿及也。”其诋诃沃葜烈樱然沃萜诽馐榛,赏鉴家实不以为谬也。王沃莨旱谜晕拿簟都渺师雯蠲》,为之跋云:“月来买文,钱为之一洗,恐儿辈厌,不能浮大白快赏之。”按此与王右军以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情事正同,然一恐觉,一恐厌,两家儿遂分高下,而一不废丝竹,一不能浮大白,古今人信不相及乎?
王百谷题跋
《式古堂书画考》载赵岩《神骏图卷》,后有松雪翁书苏东坡诗,跋云:“赵岩所画,深得曹、韩笔法,余亦好画,何能及也。故以杜子美诗书之。大德五年菊节,子昂。”杜子美三字实偶笔误,而王百谷跋乃谓“拾遗集无此作,古今词人之作散逸不传者,宁独此歌?余按图索骏,乃并得诗,恐非天厩真龙,不传老杜雕龙”云云。此何异痴人说梦乎!
牧牛图
《昨梦录》载南唐李后主有《牧牛图》,献于宋太宗,图中日见一牛,食草栏外,而夜宿栏内。太宗以询群臣,皆莫知之,独僧赞宁曰:“此海南珠脂和色画之,则夜见,沃焦山石磨色画之,则昼见,各一牛也。”按珠脂别无经见,沃焦山亦非人迹所能到,恐此系一时取辨应对。邱至纲《俊林机要》则以为,用大蚌含胎结珠未就如泪者,立取和墨,欲日见者于日下画,欲夜见者于月下画。此说似尚近理,然珠泪恐亦难得,此事究未经亲试,不敢遽断其是非矣。
考试画师
前明英宗试天下画师于京中,以“万绿枝头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为题,诸画工皆于花卉上妆点,独戴文进画天松,顶立一仙鹤,一人画芭蕉下立一美人,于唇上作一点红,朝廷竟取画美人者,时皆为戴惜不遇。余谓戴画用意固高,然于春色二字究未关会也。或云,此是宋徽宗时画工戴德淳事。德淳画“蝴蝶梦中家万里”,作苏武牧羊卧草蝶中,亦善用意。
张翼
《兰亭续考》载,王逸少尝作意书表上穆帝,帝使张翼择纸色长短相类者临写,而题后答之,初视亦不觉,详视乃叹曰:“小儿乱真乃尔耶!”是在当时已自疑如此。
任靖
纪文达师曰:“右军杂帖多任靖代书,盖靖学书于右军,后大令又学书于靖也,事见陶弘景《与武帝论书启》,今尚在《隐居集》中。此事人多不知,即历代书家传记亦佚其名,盖不幸而湮没耳。
有笔有墨
张青父云:“古人论画,必曰有笔有墨,人多不深究其理,盖但有轮廓而无皴法,即谓之无笔,有皴法而无轻重、向背、明晦,即谓之无墨。古人有云:‘石分三面。’此语是笔亦是墨,可参之。”惟昔人尝见王右丞《江山雪霁图》,但有钩勒而无皴染,则岂得谓之无笔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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