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后人一直偷偷保管着我。”
后代的血脉越来越杂、越来越稀薄,他是个无主的刀灵,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燕秋山之前,家里已经几代没出过特能了。
远古高山人的气息似乎已经被时间洗净了。
他成了一把家传的古董刀,静静地摆在橱窗里,偶尔被拿出来保养一下,只有来了尊贵的客人,才有被请出来展览的机会。
然而仿佛是前世注定的,那个人一出生,知春就像是冥冥中被什么惊动了似的,忽然就睡不安稳了。
燕秋山小时候淘气,学校组织活动,他偷偷把家传的古刀拿走扮将军,知春长刀出鞘,小燕秋山不甚划伤了手,意外觉醒了特能,而刀灵,也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睁开了眼。
“还是嫡系,”盛灵渊一挑眉,合上菜谱,“怎么,你怕他拿自己给你献祭么?”
知春默默地贴着墙根坐了下来:“我……不应该忍不住出来的,是不是?”
“你这刀灵,招惹个人做什么?”盛灵渊叹息一声,“非同类、必殊途的道理都不懂吗?”
宣玑取回外卖,正要磨磨蹭蹭地回家,电梯门刚开,恰好听见自己家里飘出来这么一句,倏地愣住了。
非同类,必殊途。
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了下来,劈头盖脸,砸了个痛快。
“啊,”他想,“果然。”
电梯里有个住楼上的小姑娘一起上来,一路低头玩手机,见门开就往外走,电梯门合上,她才发现走错了楼层,抱怨了一声去了楼梯间,正好掩盖了宣玑的行踪。
盛灵渊听见了,也只当是下错电梯的小女孩,没往心里去,继续说:“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凡是难事,没有靠躲和拖能解决的,你过来。”
知春不明所以地上前几步,盛灵渊隔空,虚虚地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一个漆黑的符咒成型,没入通心草娃娃的眉心。知春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发现娃头曾经开裂的地方居然缓缓地长上了,悬挂的通心草木牌被什么东西牢牢地贴在了娃头上。
“有危险能替你挡一下,”盛灵渊说,“通心草这玩意人人能篡改,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去吧,别再跑了,从长计议,我有空替你想想办法。”
知春按住娃娃的额头,茫然地问:“还……有办法吗?”
“我一生都在逆天而行,有成有败,败多胜少,”盛灵渊打开窗户,西北风倏地卷起他的长发,永安正值凛冬,然而楼下车水马龙,人声如沸,让人一眼望过去,感觉不到寒意,“但那又怎样,总归有胜的时候。”
他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打了个指向,一团黑雾托起了知春的娃身,化作了一只鸟的形状,一双翅膀跟宣玑那付如出一辙。
“要去哪,自己同它说,”盛灵渊说,“飞高一点,别被人看到。”
电梯来回上下了几次,宣玑好像长在了电梯里,不按楼层,也不动,只是木然地站在一角,进进出出的邻居都忍不住看他。
“小伙子,哎,小伙子!”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太叫了几声,见他半天没反应,推了他一把,宣玑一激灵,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拨着拐杖,嗓门大得好像要说给全小区的人听见,“发什么呆呢这是,你替我按一个十七,大妈够不着。”
宣玑默不作声地替她按了十七楼,自己下了老牛破车似的电梯,钻进了楼梯间。
“哦哟,”老太太缩了一下,嘀咕道,“气势汹汹的,这是要干嘛啊,寻仇啊?”
楼梯间里没人,宣玑倏地化作一道影,只一息,就到了他家的楼层。
“我等了三千年,”他想,“你说殊途就殊途?”
第85章
大门“呼”地一下掀开, 跟从阳台窗户里钻进来的风汇聚成了一线, 呼啸着穿堂而过, 茶几上几个头重脚轻的空杯子纷纷倒下,方才翻开的菜谱也翻了个跟头,打开到了自制蛋黄酥的那一篇。
盛灵渊披在身上的外衣从一边滑了下去,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一只手就倏地越过他肩膀,一言不发地拽上了窗户, 一声巨响, 门窗同时卡死,嚣张的穿堂风从这边掐了头、又从那边去了尾, 戛然而止,一根原来插在花瓶里的红色羽毛在屋里飞了一阵, 打着旋地飘悠落下,正好飘落到宣玑肩膀上。
所谓“朱雀神鸟”, 也是鸟雀的一种,有翼种族天生容易沉迷色相,因此自己也生的形容艳丽, 尤其是眉心的族徽浮起来的时候, 那双眉目几乎能摄人心魄。
等等,眉心的族徽?
妖族里,只有血统纯粹的大妖才有族徽,也不是天天挂在脑门上顶着,只有遇到危险或者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盛灵渊:“怎么了?”
出去取个外卖, 谁又给他招得炸毛了?
宣玑面沉似水地把外卖往阳台小桌上一放,手上动作却很轻柔,拉起盛灵渊滑下一半的外衣,轻轻搭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盛灵渊:“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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