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是还没习惯这个时代,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不过这会是个大工程了,需要很长的时间,那将会是个很好的缓冲。
这个世界这样大、这样包容,和三千年前不一样了,也许有一天,所有的失去都能被治愈呢。
宣玑是无处依托的剑灵,即使朱雀骨碎,他也不会消失,只是无法再与这个世界有交集了而已……对了,他要抓紧时间留下一株通心草,哪怕将来通心草碎了,他也能一直陪在灵渊身边,直到灵渊彻底走出去,不再需要自己。
可是突然,宣玑瞥见盛灵渊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拇指内收,被其他四指按在掌心里,那是他竭力忍耐什么的动作。
宣玑蓦地想起他下古墓时说的话:“我一生所有,全是精心设计,深情厚谊全是虚诞……”
那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拥堵在宣玑喉咙里的借口们,直接扎进他心里,勾着他脱口道:“灵渊,赤渊封印要破了。”
盛灵渊的手剧烈地一颤,被宣玑张手握住。宣玑闭了闭眼,放弃地想:“算了。”
他一生浮华、荣耀、痛苦与愤怒都是假的,那么……至少在自己这里,让他听几句真话吧,别管好的坏的。灵渊怎样选择,那都是他的事,他一直身不由己,纵然是疯,也该放他自由地疯上一场。
盛灵渊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把宣玑的手指硌得生疼:“什么时候?”
“刚刚,”宣玑说,“只有赤渊快到燃点的时候,我才会有感觉。以前赤渊都是自燃,是一点一点积攒能量,我还有时间安排‘后事’,但这次不一样。这回是他们处心积虑,有意纵火,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特能和普通人之间的冲突肯定升级了,赤渊升温太快,我觉得坚持不了一时半刻。”
一旦赤渊着起来,他就必须震碎朱雀骨,用当年的封印之力把赤渊镇回去。
否则赤渊的力量会落在罗翠翠手里,后面有一个加强连的别有用心者张嘴等着吃了他,如果赤渊的魔气落在那个妖王影人身上,会比当年的大混战还惨烈——正牌的妖王好歹有心有魂有弱点,甭管干什么缺德事,也都有目的,可是此时这个“影”就是一团妖王生前留下的执念,谁知道他能干出点什么?
“我居然有点怕,”宣玑苦笑起来,“越老越没出息……”
他少年时,不知赤渊有多深,不知情意有多深,被逼到绝路,剑身破碎,那时他没来得及怕。
后来他有无边绝望加身,便如有铜皮铁骨,度过无痛的一生又一生,生无欢,死自然也无惧。
可是再见那人,生剥了他的铠甲,他又袒露出了柔弱的ròu_tǐ,竟怕起了生离死别。
宣玑从腰间解下了瑞士军刀:“我刻一棵通心草给你。”
盛灵渊一把按住他:“我不要。”
宣玑勉强挤出一个笑:“就算你要给我殉情,你也得出去才能殉——凡人陛下,你又没连着赤渊,冷静点。”
“朱雀骨碎是死局,”盛灵渊打断他,飞快地说,“你只能阻挡赤渊火一时,我们没有第三十七根朱雀骨了,赤渊升温这么快,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我知道,”宣玑说,“只要我能给你争取一点时间——肖征派来接你的直升机应该快到了,他知道你下了古墓,见你人不在,会下来找,到时候他们能把你接出去,陛下……”
“然后从长计议?”盛灵渊艰难地说,“我哪还有那个心气再来第二次?”
宣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片刻后,他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你来赤渊火海里找我。”
盛灵渊一呆。
宣玑撩起他鬓边一缕长发,绕在指尖,摩挲过他的下巴,继而轻轻地端过来,闭上眼,蜻蜓点水地在盛灵渊嘴唇上轻轻一碰:“不想管他们,咱们就撂挑子,一了百了,都……”
他说这话的时候,肝肠寸断,仍是咬着牙,吐出了后面的话:“……都随你。”
盛灵渊说不出话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被人宠着、无条件纵容着的错觉。
这时,盛灵渊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推似的,猛地往后一仰,锁骨下到胸前无端崩开了一条裂口,两人谁也没反应过来,溅出来的血珠喷了宣玑一身,还有流到脚下朱雀骨上的。
“灵渊!”宣玑一把扶住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盛灵渊自己干了什么,随后见那伤口上有银光闪过,看着眼熟,好像是……
“怎么是秘银?”
盛灵渊按住伤口,他的身体恢复能力惊人,这一点伤很快就愈合了,他皱起眉:“好像是……知春。”
“啊?”
“他那通心草脆弱得很,我那天正好心情好,见他可怜,就给了他一枚‘护持’。”
燕秋山眼睁睁地看着知春被白光吞噬,目呲欲裂,下一刻,王泽扑了上来,一个水盾挡开周围乱跑的人,一把扛起了燕秋山:“燕队!”
燕秋山的虹膜已经变成了金属色,耳朵上的屏蔽器崩成了碎片,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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