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们可以利用异常能量转换器,把回响音设备接入那个大树里……”
旁边人拿出个小本,飞快地记着她话里的重点,平倩如自己却越说越没信心,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出来。
“你说什么,平姐?”同事问,“用什么方式接入呢?直接把转换器插树干里吗?可我听说那树攻击性很强啊,能靠近吗?再说,我记得异能转换器也有能量上限,万一它异能反应太强,转换器炸了怎么办?”
平倩如哑口无言,她是不能被人质疑的——只要有人不附和她的话,甚至都不必反对,只需要给她个疑惑的眼神,她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本来心里有数的事也不确定了,一时间被问得六神无主。
“平姐,我们到第一个阵眼了。准备好了吗?开始降落——”
平倩如:“什……”
她完全没准备好!
“诸位同事请注意,”飞行员说,“目前回响音源正在以阵眼为中心,以每小时三十公里左右的速度顺着外围植物扩散,不排除有后续扩散加速的可能性,照这个速度下去,五分钟之内,就会重新覆盖最近的人口聚居区……”
在平倩如脑子里一片空白中,直升机落了下去,还没停稳,一伙狼狈的外勤就冲了上来,直接把回响音设备并瑟瑟发抖的善后科员们架了下来。
这些外勤们被阵眼的妖树直接从半空中砸下来,已经在原地跟它纠缠很久了,试过了无数种方法,就是没法阻止回响音的扩散,听说善后科有方案,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管不管用试了再说。
外勤雷厉风行惯了,平倩如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卸下了设备。从阵眼中长出的大树一半绿、一半是铁锈色,散发着浓重的腥味,森然而立,夜色中,像个可怕的怪物。
没见过这种世面的善后科死宅们仰头望着这一位,像一群吓得四肢僵直的仓鼠,在办公室里慷慨陈词要“洗清善后科嫌疑”的勇气荡然无存。
“它一阵一阵的,趁现在没动,快接上!善后科来人说明一下怎么弄啊,我说你们这是集体参观变异树来了吗,要不要拍照留念啊同志们?别浪费时间!”
平倩如狠狠地激灵一下,本能地遵从命令跑过去,然而就在这时,阵眼里长出来的变异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那些章鱼爪似的致命藤条动了。
“又开始了,撤撤撤!”
平倩如是毫无战斗力的,遇到危险,她甚至反应不过来,一个外勤拎住她的领子,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险恶的藤条将将擦着她的颈侧扫了过去,平倩如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畔“嗡嗡”作响——伸手一摸,她一边的屏蔽器碎了。
下一刻,极强的回响音山洪似的涌进她的耳膜。
她感觉到无边的屈辱、愤怒……还有恐惧。
现场外勤们跟这变异树纠缠了一晚上,大概已经摸清了它的攻击范围,有经验地撤了出来,等这一波攻击过去,这时,忽然有人按了按自己的耳机,在变异树的咆哮声里茫然地说:“听说总部还是上交了秘银,是吗?”
混乱的屏蔽器发放点的广播里,主持人问黄局和研究院长:“能跟我们讲一讲特能是从哪来的呢?”
“我们是天生的,但不算是一个种族,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也拒绝不了这种与生俱来的‘馈赠’,可能是跟地壳内异常能量有关吧。历史上,不同时期特能的出生率也各不相同,有的时期特能几乎就是绝迹的,有的时期出生率又会有个明显的上升。而特能出生率上升的时候,往往会伴有重大天灾人祸,所以我们总是被视为不祥的人。”
“自古跟别人不一样的都没有好下场,特能本身就会引起猜忌和贪婪,我们心里明白。所以大部分特能人都小心翼翼地隐藏在人群里,不敢表现出自己不一样,要么就扎堆抱团,只为了能活下来,不让人当怪物抓住烧了。”
燕秋山挣开王泽的手,跪了下来,双手捧起知春。
知春塑料的脸上全是灰,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凄惨的娃身上,灰蒙蒙的塑料眼珠黯淡而忧郁,抱在手里只有一点重量,燕秋山却像脱力了一样,手一直在颤,像条大雨中被人从屋檐下赶出来的流浪狗,举世无依。
知春拍了拍他:“我只是根通心草,又不会疼,就是仗着陛下给我的护身符才有胆子给你挡秘银的。唉,陛下又不长书上画的那样,他那么帅,我怕你吃醋多心才没告诉你的,不怕啊。”
燕秋山说不出话来,他得把牙关拧得紧紧的,一丝缝都不露,气也不敢随便喘,才能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周围人们不敢靠近这些“特能人”,又惊奇又茫然地围观着燕秋山,这么个大老爷们儿跪在地上,捧着个旧娃娃,无声地撕心裂肺,看起来实在是又诡异又荒谬。
只有广播里黄局的声音透过电波,缓缓地流淌在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之间。
“近现代几十年来,特能出生率又开始上升,所以我们成立了官方组织,为的是律人律己,特能里也有坏人,有作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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