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米朵送来的不是素裳的兰苗,但是陈洛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盆绿梅,因此心情不仅没失落反而更加高兴。
“这盆绿梅不错,我看比素裳也差不到哪去。”陈洛微一沉吟,“只是我手头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银。”
陈家虽是大户人家,但是却清贵有余,富贵不足。陈洛名下的产业虽能供得起他吃喝不愁,但是二百两银子买一盆花还是有些奢侈的。
所以他才会出五十两银子买一株兰苗,而不是在摆花会时直接竞价。
米朵会意,马上微微笑道:“陈老爷说笑了。我是看您真正是惜花爱花之人,又是读书人,从心里敬仰您,才把这花送来。您若是过意不去,不如给我们娘俩写一幅字或是作一张画。不瞒您说,我儿子正在学堂读书,平日里总听先生说,谁谁的字如何,谁谁的画如何,可惜一幅好字和好画也没见过。”
陈洛不意米朵此来真是白送给他一盆花的,同时也很诧异她的儿子竟然在学堂念书,要知道普通人家供一个读书人可不容易。不过想想米朵的谈吐和举止都不似普通妇人,能把儿子送去学堂念书也不意外。
他想到此,就用温和的语气问贵子:“你现在在哪读书,现在□□什么书?”
贵子有些害羞的说道:“晚辈在镇上读书,现在已经读到了《中庸》。”
陈洛便试着问了贵子几个问题,贵子也都答上来了。
后来得知贵子已经将四书五经全部背诵完,而他现在的年纪也不过十一岁时,陈洛连说了两个好字,当即写了一幅大字送给他,临走的时候还送了贵子一套文房四宝。
从陈家出来的时候,贵子似有所感的问道:“娘,这位陈老爷是不是也是举人?”
米朵轻笑道:“不是,他是位进士。”
贵子跟先生读书好几年,自然知道进士是比举人地位还要高的一种存在,想到那位进士老爷夸赞他聪明又有天赋,贵子觉得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甜滋滋的。
米朵留意到贵子的神情,深知自己这一趟是走对了。
银钱总有挣不完的时候,但是若是能用几盆兰花结交一位名士,用处就大多了。何况陈洛的身份还不仅仅是个名士,同时是个中过进士做过官的人,这样的人即便隐退在家,也必定有着自己的人脉。
贵子与他多接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从陈家出来以后,米朵带着贵子又去了县城的一家布庄。
现在家里有了一大笔闲钱,米朵便想给三人都做上几件新衣服穿。
她怀里揣着卖人参剩下的几十两银子,一进门就问伙计可有什么时新的布料。
伙计马上就搬来了十几匹新进的绫罗绸缎,怕米朵买不起那些绫罗绸缎,他还特地搬来了一些上好的细棉布。
米朵给自己选了匹秋香色的暗纹缎子,可以做身衣裙,将来出门的时候穿。
同时她也给贵子挑了石青色和艾绿色的细棉布,没选绸缎是因为镇上的人家大多都是普通人家,贵子个子又窜的高,很没必要买绸缎。就是他将来去考县试的时候,米朵也不打算给他穿绸缎,一来打眼,二来男孩子还是穷养得好。
最后给张福挑的也是蓝灰色的细棉布,他常年干木匠,米朵即便肯花银子给他买绸缎,以他的性子只怕也舍不得穿。
母子两个买完布料,米朵又带贵子去了县城的书肆。
县城的书肆比起镇上的书店,规模自然是要大上不少,米朵让贵子自去找书看,自己专心去挑养兰的书籍,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好些关于兰花的书籍,她正挑的入神,猛不防有人在她耳边道,“你要找养兰的书籍,不妨看看那本《兰谱奥法》。”
米朵一抬头,就见面前站了个三十多岁的落魄书生模样的人,相貌倒是清雅端正,可惜面色青中带黄,衣衫也洗的有些发白。
他看米朵打量他,便露出一个微笑:“我没有别的意思,看你比来比去,不知选哪本,就随口说了一句。”
米朵试着问道:“你也懂养兰?”
落魄书生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笑容,“家传之技,略懂一二。”他说完这句,指着那本《兰谱奥法》,“这本书确实不错,比你挑出来的几本书都要好。”
他还要再说,忽然有人喊道,“子延,我们该走了。”
那个落魄文人便不再多说,而是跟着同伴很快离开了书肆。
米朵拿起那本《兰谱奥法》,试着翻了翻,便问掌柜的价钱。
掌柜的先前注意到了两人的谈话,此时就道:“这本书不仅实用,价格还不贵,只要一两银子。您买这本书就对了,那个叫子延的,祖上几代都喜欢养兰,你听他的没错。”
米朵不由挑了挑眉:“掌柜的认识那人?”
“当然认识。那黄子延祖上原来是县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可惜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只知道附庸风雅,一个擅长打理家业的人都没有。那子延的爷爷就是一个种兰花的高手,只是太会糟践银子,没几年家业就被他败得七七八八。轮到他爹,在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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