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阻止:“不妥,天牢重地,脏污不堪,其中死牢环境最为恶劣,以皇兄之尊实在不适宜踏入贱地。”他思考了一阵,换了个折中的法子,“不如先让盛郴在死牢中嗟磨一阵,待他去了半条命后再提出来,到时候皇兄再隔着幕帘审问他,如此臣弟也能安心。”
秦驰沉吟片刻,道:“人都抓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日,那便依你之言,明日再见他吧。”谈完了正事,秦驰换上淡淡笑意,“没想到小八这次既救出了将军,又捉住了贼人,你想要什么封赏,朕都会满足你。”
秦吉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臣弟别的都不想要,只想让皇兄见一个人。”
秦驰有些疑惑:“哦?是谁?”难道是想要引荐给他的臣子将领,总不会是什么非卿不娶的红颜知己吧。
“皇兄见了就知道了。”秦吉这关子卖的严严实实的。
这么神秘,秦驰被他勾起了一丝好奇之心。
“宣吧,朕便见一见此人。”
殿门以极缓慢的速度被推开,秦驰先是看见一双手,修长莹白,指尖有茧,精致却有力的一双成年男子的手,视线渐渐往上,待望清楚男子的容貌——
错愕,震惊,还有少许的不悦。
西凉莫离,他曾经说过不会再见的男人,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八,他就是你说的人?”秦驰低沉着声音去找秦吉,却发现他已经溜到了门口,明明听到了他的话,却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宸殿,顺带还关上了大门。
真是,恃宠生娇了。秦驰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这个词来,看来他还是对秦吉太好了。正想叫人撵走莫离,眼前的男子却仿佛察觉了他的心思,抢在他的前头开口了:“阿驰。”
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就是愤怒:“放肆!谁准你这样喊朕的!”这个称呼是个禁忌,深埋在他的心中,是一触就痛的伤痕。
秦修泽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有些无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生气的时候会高声叫出来,当了三年皇帝也没有多大变化,他不知是该欣慰还是心疼。望着这个他最疼爱的弟弟,秦修泽上前一步,在他防备的目光中伸手拍向他的头顶,那是他经常对他做的动作。
“阿驰,这些年还好吗?”
只是如今隔了一层冠冕,柔软的触感变得坚硬,秦修泽的手顿了顿,往下移了几分,抚摸着他棱角越加分明的脸庞。
秦驰整个人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人的行为明明是大逆不道的,他该立即打掉他的手,并怒斥他的不尊,惩罚他的言行不逊。可此刻,他的身子却像被定住一样,任由那只手落在他的头顶,又划过他的脸颊。直到那只手离开,他都没有回过神来,残留的温热令他胸口发堵,不知怎么很想落泪。
“......三哥?”嗓子像被滚烫的开水浇过,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他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开口。说出口后,他反而愣住了,怎么会呢,不可能的,一定是他的错觉。
秦修泽盯着他,伸手取下面具,眼中盈满笑意:“是我。”
秦驰呆呆地看着他,忽然死死咬住了嘴唇。
“阿驰?”
秦修泽又唤了一声。
“嘶——”他终于尝到鲜血的味道,很痛,原来是真的,不是他的幻想。胸口微微发烫,秦驰抬头望向这张梦中出现过的容颜,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该死的,一定是太痛了。都怪他,非要咬什么嘴唇。
眼前蓦的多出一块洁白的巾帕,头顶上响起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擦擦吧,流了这么多血。”
秦驰僵硬片刻,还是伸手接过。带有淡淡冷香的帕子拂过他的鼻尖,那味道,与他衣袖间泠泠的清香如同一辙。不是花香,不是熏香,倒似一种药香。
三年前,他的身上并没有这样的味道。秦驰终于抬起头,望着秦修泽银色的长发,有些别扭的开口:“你生病了?”
秦修泽淡淡点头:“三年前中了盛郴的毒,一夜白头,等毒素清除了,发色却怎么也恢复不过来了。”
秦驰顿了顿,难怪以秦修泽的本事竟然险些葬身火海,原来在这之前,他已经中毒了。
“你这三年都待在西凉?”
秦修泽接过染血的帕子,从腰间取出一个小药瓶递过去:“先上一下药。”待秦驰接过后,他才开口:“也不全是,我去过很多地方。”
秦驰涂上药粉,嘴唇顿时麻麻的,还有隐隐阵痛。
“我......”
“先别开口,含住药粉,让伤口紧贴着。”
室内静谧无声,没有人再开口。
良久,秦修泽转身欲走。袖子却被人拉住,他回头,看到秦驰变得慌乱的眼神,心下了然,唇边浮起一个浅笑:“我不走,只是去洗一下帕子。”
衣袖被放开,秦修泽熟门熟路地走至屏风后面的小阁,没过一会儿,水声响起,泠泠似落珠。
秦驰安静的坐着,眼中却满是被看穿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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