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面对面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彼此都觉得对方的样子简直太搞笑了。
灰头土脸的,挂了彩,郁南的脸上还有碳条印,颧骨也青了一块。
最惨的还是段裕寒,嘴角撕裂流血,外套袖子被扯烂了一只。
“你怎么还会打架,早知道该让你保护我!我就不冲那么前头了,多丢人。”段裕寒笑着笑着“嘶”了一声,倒吸口气,“哎,你学过吗?。”
郁南得意地说:“学过呀,我舅舅是武术教练。”
“怎么那么多汗?”段裕寒忽地伸出手,在郁南额头探了下,“你在发烧啊。”
郁南自己摸了摸额头:“是吗?”
难怪他刚才反应慢了半拍,不然是不会被揍到的。
段裕寒收起笑容。
郁南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了。”
段裕寒“嗯”了声:“郁南,你还觉得好玩吗?”
“好玩。”郁南点点头。
他似乎真的不对这种完全超出意料外的“旅行”有什么不满之处,态度安然。
刚才跑的时候他还记得捡地上的帽子,可惜里面的钱币都在奔跑的途中掉得差不多了,“糟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连画板的钱都赔啦。”
段裕寒先站起来,伸出手:“起来,我们去买药。”
郁南把手递给他。
他们去买了退烧药,顺便还买了擦伤口的药。
段裕寒本想和药店商议多付点钱换出现金的,但是对方不同意,两人只好悻悻离开。
郁南吃了药,就给段裕寒擦伤口。
“对不起啊。”郁南动作轻柔,“要不是我刚才那么莽撞地做正义卫士,就不会被报复了,你也不会受伤。”
郁南的眼神很专注。
他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弄又长,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小扇子一样。
两人这几天睡同一个帐篷,同床而卧,已没有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那种模糊感。
郁南的态度是分明的。
段裕寒十分明白。
他们现在是朋友、是旅伴,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可是此刻,夕阳西下,阳光照着郁南的侧脸时候。
段裕寒忽然抓住了郁南的手腕:“如果你刚才看见了小偷而不说出来,你就不是郁南了。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啊。”
郁南抬起眼皮,皮肤因低烧泛着红,显然对他的话有些惊讶。
段裕寒又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想继续学美术,我想和家里抗争。”他放开郁南的手,低声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不是吗?你知道我来m国不全是为了陪你,也知道我是用这个为借口从家里逃出来,可是你还是愿意陪我。谢谢你,郁南。”
郁南被感激得心虚,不好意思地说:“陪你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吧。不过我没那么伟大,跟你一起也只是因为我想放纵一次而已。”
段裕寒:“……”
郁南太直接,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无奈地笑了。
天渐渐地黑了。
段裕寒找了个小点,用自己的手表换了一些热腾腾的食物和干净的水。
郁南吃了药之后犯困,在喷泉下的避风处席地而坐,打着瞌睡。
段裕寒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披上,给他喂了点水,发现他烧退了些,就是不想吃东西。段裕寒很有耐心,将食物掰成一块一块的,慢慢地喂他吃。
两人像真正的流浪者一样,真的快一无所有了。
郁南迷迷糊糊地问:“段裕寒,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吗?”
段裕寒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郁南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护照都丢了,报警找得到吗?”
段裕寒说:“找得到。找不到就找大使馆。”
郁南放心了,叹口气慢慢地说:“那就好,我只请了半个月假,快到期了。我想睡我的床了,还想吃学校的菜。我们学校的菜很好吃,烧菜的师傅一点都不抠门。”
段裕寒看着他的脸。
“下次我们还来玩,叫上我的朋友覃乐风,他也很有意思的。”
只见郁南的嘴角勾起,唇边占着番茄酱,那一抹浓郁的鲜红色与形状优美的唇瓣形成对比,分外明艳。
段裕寒慢慢低下头去。
他知道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番茄酱的酸甜香气愈来愈近了。
靠在他肩膀上的郁南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段裕寒的眼神有点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
两片唇即将碰到的刹那,黑暗中由远及近的一束刺眼光线将两人刺激得同时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有一辆车停在了他们几米远的地方。
郁南清醒了些,强烈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有刹那的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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