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场震惊华北的灯光会展,煤海之夜。”
詹台皱起眉头,轻声询问:“中元夜百鬼出动是应了节气,那中秋夜的灯光会展,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林站起身子,沟壑纵深的黝黑面孔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公众假期,家人团聚。三三两两结伴,来到这盛世美景之前,享受一时的天伦之乐。”
“繁花锦簇笑语盎然之下,却又有谁能料到暗藏杀机?”
“无论是跨年夜的倒数盛景,还是这灯光璀璨的煤海之夜,汹涌的人潮仿佛台风天的海浪,逐渐逐步失控,血肉的重量远远超过水滴。只要,只要一个人,一只脚摔倒在地,身后的人潮,便会像坍塌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轰然倒下。”
“那一次的中秋夜,有百余条人命丧于迎泽公园七孔桥东。如今二十四年之后中秋,再有灯光汇演,又逢百余无辜惨死人命的死忌,你说,中秋当晚的迎泽公园,算不算得阴气汇聚的极佳之地?”
詹台眉梢高高一挑,轻轻说:“他们诱你来此,却又迟迟不下手。他们迫切搜集水尸魂,甚至不惜以无辜的七八岁女童活祭,想来,等的就是这一次的中秋夜。”
“迎泽公园七孔桥下,百余人命死忌当夜,趁阴气至盛怨气冲天的子夜,将炼制好的水尸魂结成魂网。”
“以魂网之阴毒,对上你手中至阳至纯的金刚杵,他们就终于有了胜算。”詹台慢慢握紧拳头,“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难怪你要选在中秋当夜动手...”
因为,再晚就来不及了。詹台将这句话慢慢咽下,与老林四目相对。
“今晚,我与赤眼虹鳟提前等在迎泽公园的七孔桥下,用墨斗线布下八卦十绝阵。”老林轻拍背后包裹,里面四方一个小盒,应当就是他提前备好的朱砂和墨斗。
“你去长风街上的茶馆找活计,带上我画的兽首面具,只说是来投奔沈姐的社火社,赚些外快。我已将一切安排好,到时你潜伏在沈姐的社火队伍之中。晚饭之后,她会打发你带着道具先回家。”
“你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确保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迎泽公园。如果情势有变,千万记得随时来报。”老林仔仔细细吩咐詹台。
詹台重重点头:“知道了。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在迎泽公园里将这群妖魔一网打尽。只待魂网入水,就招来马面罗刹,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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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岚听詹台说完,心里担忧愈发浓重。
“这个八卦十绝阵,是个什么厉害阵法?”她忧心忡忡问,“你以前可见识过?可有把握?”
詹台耸耸肩,不甚在意道:“没有。上次在云南,老林拿它诓我们来着,说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到末了才发现就是个幌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我可半点把握都没有。”
方岚脸色铁青,瞪大双眼,满脸绝望,抑制不住自己一拳捶上詹台胸口的冲动。
詹台却趁她呆愣的时候,突然一个弯身,凑在她唇边轻轻一吻。
“我想你了,阿岚。”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方才举着巨大的兽首挥来挥去,就听见人群中有个凄厉的惨叫声特别吓人。”
“我一转头,一眼就看见你了。你知道吗?”他低声浅笑,“你特别白,站在五彩的灯光下,就像月宫里飞下来的嫦娥,衬得身边的人都成了普普通通的凡人。我一眼望去,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确定是你,我是又激动又担忧。激动的,是你我到底心有灵犀。我给你下了药,调整了手机时间拖住你的脚步,你竟然还能找到我,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担忧的,却是你竟然这样不听话。明明知道此行危险,非要跟着我过来,害得我之前一番安排都功亏一篑…”
方岚没有说话,腕上的乾坤圈微微一动。
她理智上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应该打断他好好问一问,她手腕上的乾坤圈到底有何用处,他们今晚作战又需要注意些什么,是否还有备用计划,若是打不过对方,有没有办法水遁逃跑之类。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静静听着他在她耳畔碎碎念,隔了许久才回答他:“就是因为危险,我才一定要跟过来。难道只有你担心我,我就不会担心你?”
前方沈姐和秧歌队还在走,詹台和方岚不紧不慢继续跟着。果然如老林所料,他们沿着汾河岸边走到天龙大厦附近的一家餐厅。沈姐匆匆打发詹台和方岚去吃了一顿简餐,饭后又专门将詹台叫去,嘱咐他务必将今晚所用的兽首、铁棍、秧歌腰鼓之类道具送回长风街上她的店中去。
詹台连声应下,目送沈姐领着一行七八位男男女女自饭店离开,朝迎泽公园的方向走去。
“我们跟上。”詹台眉头紧锁,拽着方岚的手,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
此时已经快要十点,即便是中秋,迎泽公园也已经关门。沈姐一行却轻车熟路摸到湖滨酒店旁边的一扇侧门。
门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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