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比阳光还要明媚“。
盐水冰棍的味道果然是无法和奶油巧克力的滋味相匹敌,小小地咬了两口之后,他的心尖都快要乐开花了。
不出两分钟,江燃提着一个铝制小药箱从不远处的巷子里飞奔出来。
窦天骁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了嘴,虽说江老师说了一会给江燃重新买一个,但这样的保证他在家里听过很多次,多半都是不了了之,一会要是不给江燃买新的,自己这支是要还回去么?
他用依依不舍地眼神看了一眼手上的甜筒,又看了看江燃。
“甜筒都快化了,我就给这个小弟弟吃了,一会你自己再买一支吧。”江老师看出了窦天骁的担忧,率先开口。
江燃的目光投射到了窦天骁的手上。
窦天骁像是个做错事了的小孩,舔了舔嘴唇,怯怯地垂下脑袋,不敢看他。
“哦,”江燃摊了摊手,“给钱。”
窦天骁的心脏猛跳了一下,以为是要他给钱,抬起头的时候看见江妈妈从裤兜里掏出了五毛零钱,“哎,就五毛了,你买个别的吧。”
窦天骁看见江燃扁了扁嘴,拐进了超市。
江晴取出镊子和酒精棉给窦天骁的伤口消了消毒,收好瓶子的同时,江燃叼着根盐水冰棍走出了超市。
大概是因为这位英雄的仗义相助,又因为这位英雄是江老师的儿子,窦天骁那颗被大门夹坏了的脑子瞬间一热,毅然决然地将手上啃了一半的甜筒朝江燃递了过去。
窦天骁之所以会做出这么个举动是因为在家跟叶晞“分赃不均”的情况下,经常一起合吃一样东西,有时候是啃剩的半个馒头,有时候是半颗巧克力,同吃一根冰棍也是常事,然而他忘记了眼前这位可不是家里那位什么都不嫌弃的小表哥。
江燃先是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接着他的脸色从错愕的尴尬转变成了赤裸.裸裸的嫌弃,毫不客气地嚷嚷道:“哎哟喂,那两行鼻涕都快挂到嘴里了,能先擦擦么。”
窦天骁微张着嘴巴,茫然无措地吸了吸鼻涕,感觉两颊有些微微发烫。
“你还笑人家,你小时候也这样。”江晴笑着抽出了纸巾,就在这时,窦天骁习惯性地探出舌尖想要舔舔嘴唇。
“啊!”江燃惊恐万状地抬手喝止,“别别别舔啊你脏不脏!”
窦天骁顿时僵直脊背动都不敢动了,任由江老师在一旁替他擦掉了唇边的鼻涕和巧克力酱。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平常舅妈老在耳根念叨“脏不脏啊”“你怎么又摔了个屁股蹲”之类的话语,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但只要和江燃黑漆漆的眼眸一对上就莫名的感觉一阵羞耻。
那时候“洁癖”这词儿还没开始流行,窦天骁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太干净了,皮肤又嫩又白,眼睛清亮明澈,头型也是出类拔萃的好看,总之跟班上那些锅盖头和小圆寸都不一样,是介于锅盖和寸头之间的长度,很随意地支棱着,以当时的审美来说,这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三好学生的光芒的小孩就是帅哥。
然而,窦天骁从帅哥的脸上读到了一丝嫌弃。
不过同样都是不给好脸,窦天骁觉得江燃的这种淡淡的眼神跟班上同学的那种蔑视冷漠又不太一样。
后来上初中了,他才知道有句俗语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真是丢脸啊……
窦天骁那颗放荡不羁的小心脏第一次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上天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想要做个干净的小孩。
手里的冰淇淋迅速融化,江燃在看到窦天骁手背上的奶油之后迅速抽出最后一张纸巾递了过去,并且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命令,“快点吃掉!”
窦天骁一听这话,再也顾不上细细品味,风卷残云般地啃完了上面的奶油将甜筒壳子囫囵塞进了嘴里,牙齿都冻得酸疼僵硬,好半天都没能开口说话。
跟江老师他们挥手告别之后,窦天骁从手中的塑料袋里掏出了自己刚买的那包干脆面,卡片是66号,一张他没有抽到过的新卡,上面的人物统共就两个字儿他两字儿都不认识。
艰难地念完上面的拼音后,他的脑袋瓜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立刻扭头搜索那两道熟悉的背影。
“诶——”
事实证明,但凡在大马路上嚷嚷的,不管是喊“杀人犯”还是“诶”,回头率基本上都是百分百。
江燃不明所以地望着那个从马路另一头飞奔向自己的小脏鬼,眼看着快要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戒备地后退了两步。
“狮鹫!——”窦天骁气喘吁吁地扬起手中还没拆封的卡片,“我的是狮鹫!”
江燃的眉梢不由得向上一挑,定睛看了好几秒才确认真的是66号的狮鹫卡,这张卡片全班那么多人集了快两个学期都没能抽到,没想到厂家还真的放了。
“你要吗?”窦天骁大大方方地把卡片塞到了江燃的手心里,“送给你!”
江燃捏着卡片,愣愣地“噢”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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