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岑嫣姐姐,放心吧,这东西无害的,就是要等一个时辰后才能解。”
“恩。”岑嫣这才放下心来,帮着千语收拾完草药就走了,留下一人一豹在院子里当雕像。
日头渐盛,没多久,晒得人眼晕。没多久,一人一豹都有些受不了同时喘着粗气。岑嫣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给莫珏擦了擦汗,喂了点水,又被他催着回到了廊下。
从未觉得一个时辰如此难捱,再一次汗水浸入眼睛时,莫珏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晒成人干了。旁边的铭默也恹恹的,耷拉着尾巴。
“咚—”一个时辰到了,莫珏刚庆幸自己能动之时,下一刻就因血脉不通直接栽倒在地上。岑嫣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连续喝了好几杯水才有所缓解。
苍白着一张脸,莫珏心里再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惹到千夜。
屋子里。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光照不到的地方,整个人隐在阴暗中,模糊了五官和身形,看不分明。
缓缓地睁开双眸,对于陌生的环境有一丝诧异。身体的疼痛真实存在着,宣示着不久前发生的事,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身上的伤得到很好的处理和照料。
淡淡的药香萦绕于室,奇异的好闻舒适。映着夕阳斜照在木窗镀上的光泽,以及细细碎碎的尘埃悬浮在空中,时光似乎都停止了,难得的他居然有片刻的恍惚。
“吱呀—”木门被轻推开,来人小心地压低了脚步。
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脉上,微微凉,像未见阳光的晨露,透着一股晶莹的凉意。易寒睁开眼睛,只看到她线条流畅的侧颜,安静地绽放在有些幽暗的室内。
“把药喝了。”千夜很快发现床上已转醒的人,那双眸子就算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明亮无比,仿佛里面藏着光。倾身把药放在床边,转身走了出去。
灰褐色的双眸看向她,她背着光,看不清脸,只有那一袭随走动而轻飘的白裙,还没来得及说话,只望见一个背影。
易寒无言,撑起身端起旁边冒着热气的药,一饮而尽,瞬间,数不尽的苦涩弥漫了整个口腔,舌尖也苦得发麻。那苦味并未随着喝完药而散去,萦绕在喉间,时刻提醒着他这滋味。
碗还未放下,莫珏和岑嫣已经急冲冲地跑进来了。
“易大哥,你终于醒了。”
“你小子,变弱了,这次居然睡了那么久。感觉怎么样?”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温柔的,调侃的,掩不住同样的关切。
“还行。”苍白的脸色,伴着略虚弱的声音,低沉的声线落在空气的纹路里,激起道道清浅涟漪,莫名动听以及他一如既往给人的沉稳。
莫珏坐在床边,将这段时间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待他们叙完话,千夜端着几个药瓶进来了。先给易寒把完脉,接着又给他换药重新包扎。行云流水般流畅而又娴熟的动作,还未看清,便只见纤纤细指正在利落地打结。
易寒安静地看着她,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看到她飞舞的指尖,还有他早已熟悉的淡淡药香。没有出声打扰她,甚至偶尔还抬手配合。他这一动倒令千夜怔了一下,这才真切反应过来他已经醒了。
“千夜,易大哥情况怎么样?现在能吃什么?需要忌口吗?”见千夜正收拾,岑嫣问道。
“伤待痊愈,毒未解。饮食的话,一会我让小语拿一些药材。”
岑嫣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正准备离开的千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易寒,“解毒的话,十日后再看看。”
话音刚落,莫珏岑嫣两人便惊喜地看向她,目光灼热得吓人,“易寒的毒可以解?是吗?”
“有些头绪。”说这话,千夜有七成的把握,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翻看一些古籍和偏方,大致有了方向。
“太好了,谢谢你,千夜。”莫珏诚恳地向她道谢。
短短四个字却令他们惊喜不已,这毒从易寒出生起就跟着他。他们看着他好几次走火入魔后便毒发,他那么痛苦,作为朋友却无能为力,现在他居然可以摆脱这些,再也不受毒发之苦。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多谢姑娘。”喑哑的声音落地有声,千夜侧目,斜倚在床榻上了人正看着她。目光比之前还澄亮了几分,恍若夜间的星辰,晃花了千夜的眼,无端地令她有几分心慌意乱。
“人情而已。”千夜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易寒微微靠后倚着,躺太久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
“千夜。”说完便端着东西转身出去了,留下三人看着她冷然离去的背影。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易寒这才淡淡地问,“莫珏,你们见到‘鬼医’了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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