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子觉得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
沅灵子原本以为,沈澜洲发现这件事的真相之后,就算不气得将叶呈大卸八块,至少也不该这样毫无反应啊。
沅灵子还记得那时正邪交战之前,沈澜洲刚通过手下的调查知晓了木缠果实的功效、又通过魔教中医师的治疗解了那时还残存的木缠果实的影响,想起了一切。
沅灵子那时刚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其实是胆战心惊的,她虽然已经因为蝶衣客的事情站到了邪道一边,但因为她师傅的原因,其实浣花派一派与天山派还是渊源颇深的,沅灵子在那种情况下自然是担心沈澜洲会气到不管不顾地去杀了叶呈的。
不管从哪方来说,沈澜洲在大战前做出这种事情都是有极大害处的。
沅灵子心惊胆战,她当时其实都做好了要拼命去拦住沈澜洲的准备了,没想到沈澜洲却十分平静。
沈澜洲全程只是面无表情地回想了一切,接着便面无表情地布置了一切战役。
绝对不留情面,却也绝没有任何一点因私人感情而造成的对天山派、或者叶呈的孤注一掷,沈澜洲在各处的战力安排仍旧是最优化。
这实在是……有些让沅灵子觉得匪夷所思。
沅灵子抬眼去看沈澜洲那张脸,男人容色淡淡的,苏少眠的离开让他眼里那层笑意收敛了起来,却也并未因此就变得冷冰冰的,反而有一种淡漠的感觉。
与之前她在大战前夕看到的表情一模一样。
沅灵子自度,如果是自己,被人这样欺骗、这样对待,一定会恨对方恨得入骨,只要能有一点点机会,便会将对方碎尸万段。
怎可能会像沈澜洲这样冷静而沉稳?
更别提他竟还在面对苏少眠的时候对此半点不提。
沈澜洲他不想就此与苏少眠解释清楚吗?
沅灵子眼神中满是疑惑地看向沈澜洲。
沈澜洲仍在饮酒,注意到沅灵子的眼神,沈澜洲竟是笑了笑。
“那要让沅灵子掌门来看,沈某应该怎么做?”沈澜洲笑了笑,垂着眼道,“不管一切部署地去杀了叶呈?自然不行,占领正道的计谋沈某已经部署了大半辈子了,怎可因这一时的激愤而毁了我全教上下数十年的部署?我杀不了他,便只能如此。”
“至于苏少眠……”沈澜洲说着顿了顿,良久他叹了口气,“你刚也看到了,他仿佛不是很想与我说话。”
“所以你便不告诉他了?”沅灵子觉得匪夷所思,“我不太明白,你既然喜欢他,为何……”
“我是喜欢他。”沈澜洲道,他说完这句话似是琢磨了一下,随即却是笑着道,“但我想,也不是那么喜欢。”
“这世上美人这么多,我沈澜洲正想要的话,要什么美人要不到?不过一个苏少眠,”沈澜洲支着手,手里端着酒杯,看向窗外,“不过一个苏少眠,也不是那样重要。要不到便要不到。”
沈澜洲说,他说着却是笑起来,男人看着窗外笑着道:“顺其自然吧。”
“若是有缘,总有机会。若是无缘,那便无缘吧。”沈澜洲道。
男人这话说得实在是洒脱至极,可沅灵子分明看到,沈澜洲此时目光定定地看着的,分明是方才苏少眠离去的方向。
玄衣的男子靠坐在床边,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搭在窗台上。
他在朝外眺望,目光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在那一刻沈澜洲的目光甚至是有些恍惚的。
沅灵子看着沈澜洲这样,突然笑起来。
女子忍不住伸手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却是笑得无声。
沅灵子在那一刻突然明白,沈澜洲哪是不那么喜欢苏少眠,他是太过喜欢苏少眠,却自己还未发现。
沈澜洲自然是厉害又聪慧的,他年少早慧、城府极深、又心志坚定,他那样聪明,用数十年的时间将邪道带的东山再起,沅灵子甚至相信,若是再给沈澜洲一些时间,他总有一天定能做到将整个武林都收归囊中。
沈澜洲那样厉害。
可他同时也那样年轻,年轻到甚至还不知道……爱情究竟是样怎样的东西。
他不知道,爱情是样怎样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能让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可怕到能让人在某日用尽一切,只会换得心上人的一丝注意。
现在的沈澜洲还太年轻了。
他年轻得甚至口出狂言说“便是不能与苏少眠在一起也无妨”,他年轻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苏少眠。
有那样一个人,他在连日辛劳部署了几场战役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手下人去查苏少眠的行踪,之后硬生生地连着数日赶路赶到了这里,来与苏少眠见一面。
有这样一个人,他在找到了苏少眠之后便忍不住出手帮助了他,在之后有故作不经意地用谢恩图报的语气让人家请他喝酒,到了酒楼后却是从吃食到酒水,都是照着对方的喜爱点的。
有这样一个人,他心心念念地想要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却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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