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珩昭大步流星的从医院走廊的另一头向他走来的时候,顾笙歌莫名有些心悸。
眼前蓦地一阵晕眩,顾笙歌还来不及抚上额头,那个浑身低气压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郑珩昭沉默地盯着眼前坐在医院的座椅上全身湿透的顾笙歌。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可在看到顾笙歌膝盖上被水泡的发白的伤口时,还是没能压下心底莫名的火气reads;。
“顾笙歌,我问你,”他压抑着呼吸,对眼前抱着猫的男人扯出一个凶巴巴的微笑,墨黑色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缝,“第一,你什么时候救下的这只猫?”
“唔……大概,一个小时前?”心虚地眨眨眼睛,顾笙歌强忍着晕眩,低头抱紧怀里的猫咪。
“一小时前?很好!”深吸了一口气,郑珩昭努力的维持住自己唇角的弧度,“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音了,我没听到……”看着郑珩昭脸上几近扭曲的微笑,顾笙歌无辜眨眼。
“没听到?很好!”目光扫过顾笙歌膝盖上的伤口,郑珩昭缓缓地抿起唇角,“第三个问题——顾笙歌,你他妈都受伤了!为什么不打给我?!”
话音还未落——重重的,郑珩昭对着那个想要解释的男人的额头狠狠的弹了一个惩罚的爆栗——
“啊!——你干嘛?”抱着猫的男人捂着头惨叫。
“我干嘛?你说我干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联系我?嗯?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找人帮忙?顾笙歌我真是服了你,你以为你抱着猫坐在这里就能一个人解决好所有的问题?”
捂住红红的额头,顾笙歌怔怔的看着眼前一脸气闷的男人。男人正无可奈何地瞪着他,那张英俊的脸上一贯漫不经心的笑容尽数消失,墨黑的眼底只余下显而易见的担心。心底传来熨帖的温度,顾笙歌甚至感到胸口在微微发烫。他越发晕眩起来。抱紧怀中不安的猫咪,他莫名躲闪地望向郑珩昭。神奇的是,似乎在刚看到这个男人的那一瞬间,他原本强撑的精神力就放心的罢工了。此时他才渐渐感到,他的太阳穴在嘟嘟作响,身上潮湿的衣服带来丝丝冷意。大脑拒绝了思考,他定定地看着面前臭着脸给他披上外套的男人,莫名地,他没头没脑的开口,
“……郑珩昭,你在生气吗?”
没有得到那人的回答,倒是被男人凶巴巴的瞪了一眼。顾笙歌瘪瘪嘴,怔怔地盯了男人许久,他慢慢地眨眨眼睛,又缓缓憋出一句,
“郑珩昭,你为什么会生气?”
郑珩昭被他问的一窒。
他睁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偏偏一时张口结舌,着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郑珩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只是在他看到一向傲然自若的顾笙歌浑身湿透地抱着一只小猫蜷缩在座椅上,膝盖上还有丝毫未曾处理的伤口,他的心底就浮现出莫名的烦躁与火气。
郑珩昭想不通。他想不通为什么即使到了如此境地,顾笙歌仍会选择一声不吭地独自解决一切。仿佛即使遇到再大的事情,眼前的这个男人都不会想到他还可以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气闷的蹲下身,郑珩昭仔细检查了顾笙歌膝盖上的伤口,伤口上的泥土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破皮的地方露出微红的血丝,还微微泛着白。问了护士跑去药房买来了纱布碘酒和剪子,坚决地拒绝了兽医的帮忙,郑珩昭专注地蹲下身,剪开顾笙歌磨烂的裤腿,轻手轻脚地为他包扎起来。
微弱的刺痛感唤回了顾笙歌的意识,他垂下眼,静静地看着那个蹲在他身前,专注地为他包扎的男人。男人的手法有些笨拙,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看着郑珩昭用那双好看的手拿起棉签,小心翼翼的把碘酒涂抹上他的膝盖,又扯开雪白的纱布,在他的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每当男人将手中的纱布轻柔地绕过他的小腿,顾笙歌都觉得他的痛感在一层又一层的减少。心底的某个角落在微微发烫,不断传来熨帖的满足感。顾笙歌微笑着闭起眼睛,将沉重的脑袋抵在墙上reads;。他觉得身上有些冷,头也很痛。像极了他曾经每一次高烧时的症状。可不知为什么,被身前那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即使身处病痛,他竟也会觉得这样安心。
将纱布收尾扎紧,郑珩昭抬起头看向顾笙歌,才发现他竟然已经靠着医院的墙壁昏昏睡去。那人怀中的猫咪瞪着两只绿色的大眼睛防备的看着他,郑珩昭对着那只猫咪瞪起眼睛,小黑猫盯着眼前这个臭着脸的男人,惴惴地往顾笙歌怀里缩了缩,侧过小脑袋眯起眼睛,竟也随着主人睡去了。
郑珩昭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他伸出手碰了碰顾笙歌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缩回手指紧紧皱起眉。他沉默地望着面色潮红的顾笙歌,深邃的眼底浮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深意。口袋中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郑珩昭看了眼来电显示上“沈决”的字样,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珩昭,明天的发布会可能要延期了,”沈决焦躁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场地那边临时出了点问题,要延期到后天才能用,好在只是一天影响应该不大,你现在马上取消那个晚会,我让人去通知媒体和……”
“沈决,”冷静的打断他的话,郑珩昭看向远处面色潮红的顾笙歌,他的目光在那人身上顿了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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