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自己。
这如何能让萧景琰不忧心?
可是,他又能和谁说呢?和母妃?母妃天性柔弱,和母妃说只会吓到她。
他也只有和卿卿说上两句了。
萧景琰也不是没有劝过父皇,让他千万小心宗室的反噬,不如缓缓……可是,父皇只是眯了眯眼睛,摇了摇了头,”我不能将这个问题留给下一任帝王……”
新帝登基是要施恩的。
若是,新帝一登基便动宗室,是要被骂刻薄寡恩的。
明永帝又如何能将这个问题留给新帝?
不如,就他来吧。
他虽老迈,但毕竟掌控风雨飘摇的大肃六十多年,只要他在位一天,一切就不会脱离他的手掌心。
萧景琰的担心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夜半时分,万籁寂静。
一顶顶的绿呢小轿秘密的抬进了太子在京效的私庄。
昏暗的烛光下,所有人的脸都隐在了暗处,晦暗不明,只闻细碎的衣衫摩擦之声,和茶盏轻碰之音。
而坐在屋里最上首的,赫然正是大肃太子萧景睿。
太子萧景睿最近两年过得很是憋屈。
他听忠国公的话,拉下脸子和琅王萧景琰和好,处处表现他的兄长之情。可是,不但老五萧景琰不买他的账,就连父皇也不买他的账。
父皇对他的表现没有一丝一毫的赞许和表扬。
萧景琰更是冷漠,虽没有任何越矩行为,却疏离至极。
让他的心越来越惶恐。
所以,他散布老五没有儿子命,想要动摇老五在朝臣和天下百姓继承天下的可能性。
他知道这么做,会让父皇更加的厌恶他。
可是,不这么做,他还能怎样?
无论,他做什么,他永远都比不上老五。
就因为他不是他最爱的儿子。
现在,为了给老五铺路,父皇竟然要动宗室。
他是太子!
是嫡子!
是大位继承人,是所有宗室心目中明正言顺的储君!
只要他没有犯下大错,父皇是不能废弃他的。
因为,宗室不会答应。
可是,现在,父皇为了扶老五上位,竟然要断他的根基,削宗室。
他和宗室们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太子殿下,皇上老迈,又受了妖妃的蛊惑,想要削宗室……您可是我们大肃的太子殿下,可得想想办法啊……”
一个中年男子掀起帽子,露出一张肥胖、纵欲过渡的脸,一脸的惶恐。
他家几代都是闲散宗室,身上没有实权,也没什么出息,就是靠着个承恩将军的名头领着朝庭每月发的月银过活,若是削宗,他家一定会变成平民的,他才不要变成和那些贱民一样,要自己想办法赚钱过活。
这个男人的话一出,屋中的人纷纷掀起帽子,赫然正是大肃的宗室子弟们。
“太子殿下,咱们祖上可是为大肃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如今可不能这样对我们这些功臣之后啊……”
说话的是豫亲王。
豫亲王家五代世袭,到了他这一代,正正好是最后一代。他过世之后,他家就要降为郡王了。他家大业大,子孙亦多,一个郡王哪里够活。可现在,明显是连郡王,都要保不住了。
豫亲王如何能不急?!
就是他串连了众多宗室之后,与太子透气,约在这个地方见面。
“众位宗室,稍安勿燥。”,忠国公从太子身后走出,伸出手向下压了压,“非是太子不愿,实是太子不能啊。”
“当今圣上宠爱珍妃娘娘,多番打压太子,琅王日益权重……”,忠国公叹了一口,又道:“太子也实在为难,还请众位宗室体谅啊。”
听忠国公这一样说,似是隐有不愿插手之意,众位宗室不由得大急,“太子,您是我大肃的太子殿下,按老祖宗的规矩,太子无严重失德,是不可轻言废立。太子爷您万勿担忧,我们是绝不会同意的……”
“没错!”
“若是当今圣上被迷了心智,想要言废太子,您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豫亲王开口代表所有宗室表了态。
当今夺嫡之争,只要在太子、琅王、端王三人中间。端王虽然领兵,但是,不在圣心。太子是嫡子占有纯天然的优势,可琅王却占了圣心。
其实,无论是太子还是端王上位,都可以。
对他们宗室都没有什么影响的。
但是,太子毕竟是嫡子,与端王相比,胜出的优势还是大的。
唯独琅王萧景琰万万不能登上大位。
琅王萧景琰此人冷酷无情,处事公正无私。明永帝对他期盼甚大。如果此次他们能顶住明永帝削宗,也是因为明永帝已经老迈。可若是琅王萧景琰继了位,他一定会再提此事的。意予削宗室,萧景琰就是最好的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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