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孙林语注意着周遭的动静,以防别有用心之人。直到看见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进来,提醒姐妹俩,“王妃、阿宁。瞧,太师大人来了。
“阿宁你有许久没见爹爹了,快过去。东风,可是皇后娘娘刚找我了?”陈安宁作出一幅疑惑的样子问身后的使女。
“回王妃的话,正是。”东风低头敛目,见怪不怪的回答。
“嗯。两位夫人请自便。”陈馨宁抿着端方的笑容,带着东风走了。
“安姐姐怕是又被太师大人念叨什么了,又找借口溜了。”孙林语望着陈安宁的背影小声嘀咕,转过头又对馨宁道:“阿宁,我就不打扰你和太师说话了。我先过去了。”孙林语知道馨宁与丞相有些误会,所以先告辞了。
馨宁望着父亲的背影,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上辈子她气父亲在她被赐婚后,没有为她力争拒婚,屡屡与父亲争吵。出嫁后,除了回门那天再没有回过娘家。三年后祈修远从边关回来没几天,父亲就辞官独身回乡去了。临去前去庄子看她,两人相对只默默喝了茶水。父亲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叹息一声走了。
后来她被圈禁的那些年,她想明白了。那时自己是逼父亲去抗旨,父亲就算答应了她,无疑是放弃了哥哥和姐姐的前程。在她为自己的愚蠢悔恨莫及时,父亲确再未去看过她。
馨宁盯着父亲的背影,慢慢走向他。
陈孝栋正在与齐王和祈修远寒暄。看到祈修远望着自己身后,也回身看去。
“阿宁。”深色微滞后,陈孝栋慈爱的望着女儿喊道。
“爹。”馨宁低沉的出声。
“半月后,就是你大哥家悦儿周岁,到时候回来吧。”陈孝栋试探道。这个小女儿自从那年赐婚圣旨下来后,就与自己生份了。
“小侄女满周岁,我这当姑姑的自然要回去的。”
陈孝栋微笑点头,“嗯,好。”
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岳父,父皇马上就要来了,不如我们先入席。”齐王司徒诚上前解围。
陈孝栋也只和女儿缓和关系急不来,遂点头。几人便各自入席,刚坐下,皇上就来了。一番跪迎叩拜,皇上又褒奖了一回此次平定边关,扩张疆土的有功军将,并承诺明日早朝正式封赏后,宴会正式开始了。
馨宁还沉浸在父女隔阂的情绪中,有些心不在焉。
祈修远自斟自饮喝了三杯酒,放下酒杯,语含讥诮:“怎么?才不过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装?我装什么了?”馨宁不知道他说什么。
“我知道你与岳父之间因为赐婚,有些不愉快。你既说要与我长长久久?面对岳父时又是这副模样,显然还未释怀。”
馨宁想不到这个男人这么多疑,抬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碟子里,“我跟将军说的,的确都是肺腑之言。只是与爹爹之间,却是另外一回事。”
“是哪回事?”祈修远皱眉望着眼前的鸡块,追问道。
“这不关将军的事。”馨宁下意识脱口而出。
祈修远嘲讽的笑道:“呵,这才对了,这才是你。何必勉强自己。”说完,转过头不在看身边的妻子。
馨宁咬唇看着他,暗自懊恼。怎么就顶撞他了呢。“将军,只管记着我在马车里说的话,日后自然知道是真是假?”
祈修远闻言转过头,看见坐在他右侧的馨宁,脸微扬正对着自己,红唇噙着一抹骄笑,心念微动,“拭目以待。我今晚就去和顺院。”
馨宁神色不动,答道:“好。”眼珠一转,明媚的脸上又绽出一朵笑容,“你睡榻。”
祈修远没在说话,又饮了一杯酒,眼里有着一抹柔软。有些事,还得徐徐图之。现在两人不再分离两地,他有时间。
一时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突然大殿内安静了下来,一波舞姬正退出殿去。贤王到大殿中央行礼道:“父皇,儿臣恭贺父皇,我耀国疆土再扩,从此天下太平。儿臣平日里最是羡慕威武大将军,更神往沙场战马飞扬,英勇杀敌的男儿气概。所以,儿臣特意改编了桃枝舞,由儿臣亲自擂鼓,供父皇、太后娘娘和母后欣赏。”
桃枝舞属于战舞,由舞者随着乐人敲击战鼓鼓点舞动,展示将士在战场上杀敌的英勇顽强。
太后和皇后不语,只是微笑的看向天启帝。
“哦?贤王亲自擂鼓?母后,我们一同看看。”天启帝大手一挥准了。
一旁的皇后神色复杂的望向齐王,齐王正笑眯眯的望着贤王。
贤王退下准备,从齐王案前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齐王,斜勾了一边嘴角。齐王只与身后的侧妃悄悄说着什么,惹得侧妃“咯咯”的笑,似乎不曾注意。齐王妃端庄得体的与齐王并坐,似乎也不曾注意身旁的动静。
三十六个手持两尺长桃枝,作兵将打扮的舞姬鱼贯而入,排列好队形。
随着鼓声起,一招一式的舞动起来。馨宁听鼓声不似来自一处,仔细一看,在贤王的对角场地,还有一人正在擂鼓,正是承恩侯嫡子祈修能。
难怪二婶说二弟晌午时就被贤王叫走了,原来在这等着露脸呢。看着二人擂鼓的样子,自有一种潇洒fēng_liú之态,她不自禁看向身边的“莽夫”。
这一看倒是微微一惊。只见祈修远眸光冰冷,一脸肃杀,脖子上的青筋分明,顺着紧绷的身体往下看,放在双腿上的双手紧握着骨节发白。
他这是怎么了?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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