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下了朝,未换官服就直接去了福敏院。
踏进正房内,高氏和祁修能都在。他坐下后,对屋子里的下人挥挥手,“都下去。”
下人们出去后,屋子里安静下来,没有人先发声。
承恩侯看着高氏和祁修能低着头恹恹的样子,开口道:“皇上的赏赐来了。拿出来我看看,赏的什么。”
高氏绞着手里的帕子垂眸不吭声。祁修能咬了咬牙,把皇帝的赏赐端上来。
只见红色的托盘上,八个金灿灿的元宝整齐的摆在上面。
“这是皇上看了你们的戏,给的赏钱啊。修能,你真该去真正的战场上看看的。”承恩侯看着祁修能悠悠叹道:“唉!你知道皇上赏的修远什么吗?”
高氏和祁修能齐齐抬头望向承恩侯,等待他的回答。
“赏他威武侯爵位,府第一座,黄金万两。”
“什么?”高氏惊呼。
祁修能愣愣的似乎没反应过来,紧紧的攥着拳头。
“可是他都拒绝了。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他请皇上换了一个一品诰命给陈氏。”
“激流勇退?这是陈相给支的招吧。”高氏心里恨的祁修远牙痒痒,他明明有机会把世子位还给修能的。
“也许是。可如果是修远自己的想法”承恩侯不敢想这个侄儿的心思有多深,有几个年轻人拒绝的了这样的荣耀。
夜晚祈修远一身酒气回来的时候,馨宁心不在焉翻看奴仆的名册。见他回来,忙站起来准备行礼。祈修远大手一挥“免了。”径直去了净室。
馨宁再无心思看那名册,手臂支这脑袋,陷入了沉思。
“将军。皇上怎为我赐了一品诰命的圣旨?是是?”是用你的战功换来的?等祈修远换下朝服出来,就看见馨宁局促的站在桌子旁,吞吞吐吐的说。
祈修远打量了她一眼,撩起衣摆坐下,皱眉道:“昨夜那样就很好。怎作出这番模样?”
“你我我”馨宁越发说不出话了。
“我换一个诰命给你,有多方面的考量。何况在这朝堂,能合情合理的为妻儿谋得荣华,为什么不呢。莫非你后悔了,又想与我和离?”说到最后一句,祈修远的声音渐渐冷硬下来,眼光凌厉的盯着她。
“不不不,我没有后悔。只是觉得我”不配。对,那样的我怎么配得上你的心意。
祈修远看着馨宁又在抠自己的手指头,目光柔和下来,默默叹了口气:“没有最好。不说这些了,你给我把榻铺了吧。”
馨宁只得放下心思,在祈修远灼热的目光下,强自淡定的铺好了榻。
转过身,祈修远一幅敛目喝茶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只玉兰花模样的,晶莹白玉茶盏。
“不,你不能喝。”馨宁双目圆睁厉声喊到,快步冲上去要夺下茶杯。
祈修远一只胳膊一伸,挡住了馨宁:“你干什么?当心洒在身上了。”
“你快给我,你不能喝。”馨宁盯着那只茶杯不放。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春蕊在门外听见馨宁凄厉的叫声,顾不得规矩推门闯进来了。
“春蕊,你快去找大夫,要快!”馨宁带着哭腔,急急的吩咐。
“慢。这茶?”祈修远把茶杯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下,香甜的气味闻着很舒心。又撇了主仆二人一眼,“莫非这茶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世子明鉴,这是奴婢今年新做的花果茶,今晚是第一次泡,刚才端进来给小姐喝的。绝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春蕊吓得急忙跪在地上。
馨宁闻言,身子一抖。花果茶?又是花果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眶。
等等,他好像没有像前世那般控制不住的口溢献血。
馨宁紧紧的盯着祈修远的脸,声音颤抖的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事?”
“我好的很。”祈修远狐疑的望着馨宁,又看了看茶杯,委实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激动。
馨宁听到他有力的回答,眼泪如决堤般汹涌而下。上前抱住祈修远,呜呜的哭了起来。
“真的没事吗?真好。你没事真好。真好。”馨宁呜咽的说道。
突如其来的软玉在怀,让祈修远皱了皱眉。示意还跪在地上的春蕊出去。
轻轻放下下手中的茶盏,一只手搂住馨宁,一只手抚摸着她如缎的青丝,无声的抚慰着她。
摇曳的烛火,映的满室柔和温馨。女子悲戚的呜咽声,似乎在诉说前世的悔恨,还有今生未知的恐惧。
待馨宁终于平复了心情,尴尬的埋在祈修远的怀里不知所措。祈修远只当不知,无声地勾起嘴角,搂着她柔软腰肢的手臂又紧了一分,他有三年没有拥抱过她了。如今心心念念的娇人好不容易主动投怀送抱,又是自己的妻子,此时推开,未免愚钝。
“世子。”终于,馨宁咬咬牙脸色绯红的挣开了祈修远的怀抱。
“嗯。你现在和我说说这茶水的问题。”祈修远不舍得放开馨宁,示意她一起坐下。
馨宁已经想好了托辞:“就是这花果茶,用的时令水果和花瓣制成的,有的人会不适应,喝了之后浑身上下起红斑,甚至呼吸困难。我就是担心世子是这种情况。”
祈修远微微侧头注视着馨宁,忽而讥笑道:“你担心我喝了这花果茶,可能身体不适?甚至为我担心到痛哭流涕?我并不认为我在你心中有那么重的份量。”
这人说话忒可恨了些,这样让她怎么说嘛?馨宁抠着自己的手指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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